凡非风证未有不因表里俱虚而病者也,外病者病在经。内病者,病在脏。治此之法,只 当以培补元气为主。若无兼证,亦不宜攻补兼施,徒致无益。盖其形体之坏,神志之乱,皆 根本伤败之病,何邪之有?能复其元,则庶乎可望其愈。 一、初病卒倒,危急不醒,但察其有无死证。如无死证,而形气不脱,又无痰气,但扶 定掐其人中,自当渐醒,或以白汤、姜汤徐徐灌之,亦可待其苏醒,然后察证治之。若无痰 无气,而息微色白,脉弱暴脱者,急以独参汤或淡姜汤灌之俱可。若其有痰甚者,以前治痰 法吐之;其痰不甚,或以白汤调抱龙丸一丸,以暂开其痰。无痰声者不可用。若因气厥昏沉 而气壅喘满,气闭不醒者,则用淡姜汤调苏合丸一丸,以暂开其气。若气不壅满者不可用。 其有久之不醒,或牙关不能开者,则以半夏或牙皂、细辛之类为末,少许吹入鼻中。有嚏者 可治,无嚏者不可治;或以皂荚为末,捻纸烧烟冲入鼻中亦可。 一、人于中年之后,多有此证,其衰可知。经云∶人年四十而阴气自半,正以阴虚为言 也。夫人生于阳而根于阴,根本衰则人必病,根本败则人必危矣。所谓根本者,即真阴也。 人知阴虚唯一,而不知阴虚有二∶如阴中之水虚,则多热多燥,而病在精血;阴中之火虚, 则多寒多滞,而病在神气。若水火俱伤,则形神俱弊,难为力矣。火虚者,宜大补元煎、右 归饮、右归丸、八味地黄丸之类主之,庶可以益火之源;水虚者,宜左归饮、左归丸、六味 地黄丸之类主之,庶可以壮水之主。若气血俱虚,速宜以大补元煎之类,悉力挽回,庶可疗 也。凡多热多火者忌辛温,及参术姜桂之类,皆不宜轻用;多寒多湿者忌清凉,如生地、芍 药、麦冬、石斛之类,皆非所宜。若气虚卒倒,别无痰火气实等证,而或者妄言中风,遽用 牛黄丸、苏合丸之类再散其气,则不可救矣。 一、非风有火盛而病者,即阳证也。火甚者,宜专治其火,以徙薪饮、抽薪饮、白虎汤 之类酌而用之。火微者,宜兼补其阴,以一阴煎、二阴煎、或加减一阴煎之类主之。凡治火 之法,但使火去六七,即当调治其本。然阳盛者阴必病,故治热必从血分。甚者用苦寒,微 者用甘凉,欲其从乎阴也。 一、非风有寒盛而病者,即阴证也,专宜益火。寒微者,宜温胃饮、八味地黄丸之类主 之。寒甚者宜右归饮、回阳饮、理中汤、四逆汤之类主之。然寒胜者阳必病,故治寒之法, 必从气分而从乎阳也。如阳脱寒甚者,仍宜灸关元、气海、神阙,以回其阳气。 一、非风眩运,掉摇惑乱者,总由气虚于上而然。经曰∶上气不足,脑为之不满,头为 之苦倾,目为之苦眩。又曰∶上虚则眩,此明训也。凡微觉此证,即当以五福饮之类培其中 气;虚甚者,即宜用大补元煎,或十全大补汤之类治之。否则,卒倒之渐所由至也。丹溪曰 ∶无痰不作运。岂眩运者必皆痰证耶?此言最为不妥,别有详义,见眩运门。 一、非风麻木不仁等证,因其血气不至,所以不知痛痒。盖气虚则麻,血虚则木,麻木 不已,则偏枯痿废渐至日增,此魄虚之候也。经曰∶痱之为病,身无痛者,四肢不收,智乱 不甚。其言微知,可治;甚则不能言,不可治也。此即其类,而但有微甚之辨耳。又经曰∶ 营气虚则不仁,卫气虚则不用,营卫俱虚,则不仁且不用,肉如故也。人身与志不相有曰死 ,亦此类也。故凡遇此证,只宜培养血气,勿得误认为痰。 一、夏月卒倒,忽患非风抽搐等证,此火克金,热伤气而然。即今人之所谓暑风也。气 虚者宜用参,或十味香薷饮亦可。若水不制火而多烦渴者,宜生脉散,或人参竹叶石膏汤 。若火独盛者,宜瓜水绿豆饮,或用芩连之属,暂解其热。若单由伤气而无火者,宜独参汤 ,或四君子汤。若伏阴在内,而阳虚气脱者,必用附子理中汤,或六味回阳饮之类,放胆用 之。勿谓夏月忌温热,此不达之言也。 一、肥人多有非风之证,以肥人多气虚也。何以肥人反多气虚?盖人之形体,骨为君也 ,肉为臣也。肥人者,柔胜于刚,阴胜于阳者也。且肉以血成,总皆阴类,故肥人多有气虚 之证。然肥人多湿多滞,故气道多有不利。若果痰气壅滞,则不得不先为清利,宜于前治痰 之法随宜暂用。若无痰而气脱卒倒者,必宜四君、六君、或十全大补汤、大补元煎之类主之 。 一、非风烦热自汗,小水不利者,不可以药利之。盖津液外泄,小水必少,若再用渗利 ,则阴水愈竭,无以制火,而躁烦益甚,但使热退汗止,则小水自利也。况自汗者多属阳明 之证,亦忌利小便。宜生脉散、一阴煎之类主之,火甚者,宜加减一阴煎。 一、非风遗尿者,由肾气之虚脱也,最为危证。宜参、、归、术之类补之是矣。然必 命门火衰,所以不能收摄,其有甚者,非加桂附,终无济也。 一、尸厥、酒厥、痰厥、气厥、血厥之属,今人皆谓之中风,而不知总属非风也,俱详 后厥逆本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