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贵脏而贱腑,书未详明,医多忽略,视为寻常而不推究,以致轻重标本,不知其 所矣。以脏腑统而言之,则脏如一家中之上人也。各藏其神魂意魄志,为神明之脏,以 运用于上,传注于下,此所谓劳其心者也。腑如一家之中奴婢,瑰然无知者也,承接上 令,各司乃职,溲便糟粕,传运其间,此所谓劳其力者也。劳力者,但劳其形骸,而不 耗其神气。重浊象地,浊阴养之,如藜藿之民,习以为常,虽劳庸何伤也,故多无病, 病而易治。心者所耗,皆其精华,而非糟粕,轻清象天,多动少静,七情之为害惟 多,阴精之上奉实少,况如膏粱子弟,体质娇嫩,劳易伤,伤难复也,故易多病,病而 难治。以五脏指而言之。惟心肾两家更劳,犹一家中之主人、主母,坎离互为其配,水 火互为其根,益神明之用,无方无体,诚难言也。然枢机万物,神思百出者,非心之用 乎,更曰思之为害甚于欲,以劳心过极,并及于肾,肾藏志也,所以有“无子责乎心, 发白责乎肾”之语,以其阴精上耗也。离阴既耗乎上,坎水岂能独充乎下!况节欲者 少,嗜欲者多,上下更有分消者乎,故其病更多、更深,而尤难治也。医者可不图微防 渐,加意于心、肾二家,则自无病,既病矣。则以治膏粱者治脏,治藜藿者治腑,而 于心肾更为之珍重,则病无不命。故脏者,藏也、阴也。且藏而不宜,是齐泻阴气真脏 也。见则为败。败必死也。又曰∶五脏者,藏精气而不泻也;六腑者,传化物而不藏 也。故脏无泻法,至于肾者,尤为主蛰,封藏之本,精之处也。有虚无实,更无泻之之 理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