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湿作嗽认为冬温
     鉴湖沈某,孟冬之初,忽患痰嗽,前医作冬温治之,阅二十余天,未能奏效。延丰延医,右部之脉 极滞,舌苔白滑,痰多而嗽,胸闭不渴。丰曰∶此即《内经》“秋伤于湿,冬生咳嗽”之 病,非冬温之可比也。冬温之病,必脉数口渴,今不数不渴者非。冬温治在乎肺,此则治在乎脾,张冠李 戴,所以乏效。遂用加味二陈法去米仁一味,加苏子、芥子治之。三剂而胸开, 五剂而痰嗽减,后用六君子汤增损,获全愈矣。
    伏湿致嗽
     南乡张某,左脉如平,右关缓滞,独寸口沉而且滑,痰嗽缠绵日久,外无寒热,内无口渴。前医用 散不效,改补亦不见功。不知此证乃系伏湿酿痰,痰气窜肺而致嗽,即经所云“秋伤于湿,冬生咳嗽”也。当 理脾为主,利肺为佐,即以制夏、化红、茯苓、煨姜、杏仁、绍贝、苏子、甘草治之。约服三、四剂,痰嗽遂 减矣。后循旧法出入,调治旬日而安。
    痰嗽补脾取效
     城南程某,患嗽月余,交冬未愈,始延丰诊。诊得脉形沉弱而滑,舌体无荣,苔根白腻,神气疲倦,饮 食并废。丰曰∶此赋禀素弱,湿袭于脾,脾不运化,酿痰入肺所致。以脾湿为病本,肺痰为病标,即先哲云∶ 脾为生痰之源,肺为贮痰之器。治当补脾为主。程曰∶风痰在肺,补之恐增其闭。即出曾服 十余方,皆是荆、防、枳、桔、杏、贝、苏、前等品。丰曰∶此新感作嗽之药,与之伏气,理当枘凿。即用 六君加玉苏子,生米仁治之,服五剂神气稍振,痰嗽渐疏,继进十余剂,方得全愈。 江诚曰∶痰嗽之证,须知有新感,有伏气。新感之脉必多浮,伏气之脉必多沉。新感之嗽,必兼鼻塞 声重,头痛发热;伏气之嗽而无诸证也。凡伏气之证,法当宣气透邪。前医以荆、防、枳、桔反未臻效,而吾 师用六君补气,苏子降气,米仁渗湿,而反效者何也?盖由风、寒、暑、湿潜伏者,固宜透发,惟此则 不然。当知湿气未成痰之先,可以透发,既成痰之后,焉能向外而解耶?因痰之源在脾,故用六君子扶脾以 去其湿,而化其痰∶苏子降气,毋使其痰上袭于肺;米仁渗湿,毋使其湿再酿成 痰。倘用宣提之方,则痰益袭于肺,而嗽更无愈期矣。
    燥气伏邪作咳
     括苍冯某,阴虚弱质,向吃洋烟,约干咳者,约半月矣。曾经服药未验,十月既望,来舍就医。两寸之 脉极数,余部皆平。丰曰∶据此脉形,当有咳嗽。冯曰∶然。曾服散药未效何?丰曰∶散药宜乎无效,是 证乃燥气伏邪之咳,非新感风寒之咳,理当清润肺金,庶望入彀。遂用清宣金脏法去兜铃、杷叶, 加甘菊、梨皮。服一剂,减一日,连服五剂,咳逆遂屏。后归桑梓,拟进长服补丸。
    燥气刑金致使咳红
     鄂渚阮某之外家,干咳喉痛,缠绵匝月,始延丰治。未诊即出前方阅之,初用辛散之方,后用滋补之药, 不但罔效,尤增咳血频频。细诊其脉,左部缓小,右部搏指,舌尖绛色而根凝黄。 此属燥之伏气,化火刑金,虽干咳吐红,真阴未损。前以辛散治之固谬,以滋补治之亦非,斯宜清畅其肺,以 理其燥,肺得清肃,则咳自平,而血不止自止。即用桑叶、杏仁、兜铃、浙贝、栀皮、杷叶、蒌壳、梨皮, 再加橄榄为引。请服三煎,忌食煎炒之物,服下稍知中,继进三剂,遂获全可。
    阴虚之体伏燥化火刑金
     古黔刘某妇,素吸洋烟,清弱体,自孟冬偶沾咳逆,一月有余,未效来商丰诊。阅前所用之药,颇为 合理,以桑、菊、蒌、蒡、杏、苏、桔、贝等药,透其燥气之邪。但服下其咳益增,其体更怠,昼轻夜剧, 痰内夹杂红丝,脉形沉数而来,舌绛无苔而燥。丰曰∶此属真阴虚损,伏燥化火刑金之候也。思金为水之 母,水为金之子,金既被刑,则水愈亏,而火愈炽。制火者,莫如水也,今水既亏,不能为母复仇。必须 大补肾水,以平其火,而保其金。金得清,则水有源,水有源,则金可保,金水相生,自乏燎原之患。倘或见 咳治咳,见血治血,即是舍本求末也。丰用知柏八味除去山萸,加入阿胶、天、麦,连进五剂,一如久旱逢 霖,而诸尽屏却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