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材治一妇人脾气虚,致积气留于胁下,两肋常如流水,多服草神丹而愈。(原批∶脾虚致积,当用 温行;水流胁下,当行温化。) 王海藏治一妇人,先病恶寒,手足冷,全不发热,脉八至,两胁微痛。治者从少阳治之。阳在内伏于骨髓, 阴在外致使发寒,治当不从内外,从乎中治也。宜以小柴胡调之,倍加姜、枣。 许学士云∶沈存中良方,顷在建阳,医者王琪言∶诸气惟膀胱胁下痛最难治,惟神丸能治之。熙宁中, 予病项骨痛,诸医皆作风治之,数月不瘥,乃流入于背膂,又两臂牵痛甚苦。忆琪语有证,乃令服之,一服而 瘥。再发,又一服立效。方用木香、胡椒各二钱五分,巴豆十枚去皮心膜研,干蝎七枚。上四味共为末,汤浸, 蒸饼为丸如麻子大,用朱砂为衣。每服五丸,视诸经痛,用引送下。心膈痛,柿蒂灯心汤下;腹痛,柿蒂煨姜 汤下;血痛,炒姜醋汤下;肾气胁下痛,茴香酒下;大便不通,蜜汤调槟榔末一钱下;气噎,木香汤下; 宿食不消,茶酒任下。 朱丹溪治一妇人,脾疼带胁痛,口微干,问已多年。时尚秋,用二陈汤加川芎、干葛、青皮、木通,下芦 荟丸二十粒。 张宅张郎气痛,起自右胁,时作时止,脉沉而弦,小便时有赤色,吞酸,喜呕出食,此湿痰在脾肺间,而 肝气乘之。小柴胡汤去黄芩加川芎、白术、木通、白芍、滑石、生姜,煎汤下保和丸三十五粒。 一妇人气晕,两胁胸背皆痛,口干,用青皮、半夏各一钱,白术、黄芩、川芎各三钱,木通二钱五分,陈 皮、桔梗各二钱,甘草炙半钱。上分六帖,煎热服。又胁下有食积一条扛起,加吴茱萸、炒黄连。 孙文垣治徐三泉子,每午发热,直至天明,夜热更甚,右胁胀痛,咳嗽则疼痛,坐卧俱疼。医以疟治罔效, 已二十余日。后医谓虚,投以参、术,痛益增。诊之,左弦大,右滑大搏指。经云∶左右者,阴阳之道路也。 据脉肝胆之火,为痰所凝,必勉强作文,过思不决,木火之性,不得通达,郁而为痛。夜甚者,肝邪也。初治 当通调肝气,一剂可瘳。误以为疟,燥动其火,补以参、术,闭塞其气。经云∶体若燔炭,汗出而散。今汗不 出,舌苔已沉香色,热郁极矣。不急救,立见凶危。以仲景小陷胸汤为主。大栝蒌一两,黄连三钱,半夏曲二 钱,前胡、青皮各一钱,水煎服。夜服当归龙荟丸,微下之。医犹争曰∶病久食不进,精神野狼狈若此,宁可下 乎?曰∶病属有余,有余者泻之。已误于补,岂容再误哉?服后夜半痛止热退,两帖全安。 虚山内人胸胁胀痛,五更嘈杂,则痛更甚,左寸关脉洪滑。孙谓此肝胆有郁火,胃中有胶痰,乃有余之病。 经云∶木郁则达之。又云∶通则不痛。与以当归龙荟丸一钱五分,(按∶既云木郁达之,却不用达之之药, 而用逆折之法,火虽暂泄,而木之本性亦伤矣。此亦劫剂之类也。)大便行一次,痛随止。惟声不开,(却是何 故?)以陈皮、柴胡、贝母、茯苓、甘草、白芍、酒芩、香附、杏仁、桔梗,调之而安。 学士徐检老体丰浓,善饮,致有肠风,计下血不下数桶,因而委顿。己卯冬,右胁极疼痛,上至耳后,夜 分尤甚,左右不能转动,动则痛甚,饮食减,面色青,汗出如雨,湿透衣被,故不敢合睫而睡。族医皆投以香 附、青皮及辛散之剂,痛愈甚,汗愈多,面愈青。逆予诊之,两寸短弱,左关弦而搏指,右关沉滑,六脉皆近 七至。予曰∶据病在少阳经,必始于怒,木火之性上而不下,故上冲耳后而皆痛也。夜痛甚者,盖夜属肝气用 事。《内经》云∶司疏泄者肝也。邪在肝胆,故合目汗即大出。中焦原有湿痰,(此语凡案必阑入,而前后 并不照应。)法当调肝清热,解毒为主,(毒字鹘突之至。)兼利小便。(语亦无因。)不可遽止汗,使邪无 出路。逆其木火之性,不惟痛加,且将发肿毒,而害非浅矣。《内经》云∶膏粱之变,足生大疔。当预防之。 (亦非此症真谛。)公曰∶何为敛剂而谓不宜?予曰∶当归六黄汤内有地黄、当归、,皆滞痰闭气之味, 桔梗亦非所宜。经曰下虚者及怒气上升者,皆不可 用,故当慎也。(且将发肿以下,皆有心穿插。)因以柴胡、黄连为君,白芍、甘草、天花粉为臣,以前胡、 连翘为佐,龙胆草为使。服后汗虽仍旧,痛即减三之一,不妨睡矣。仍用前药,病又减半。第三日又服,左右 转动如常,饮食亦加。予未至,公已先迎姑苏盛氏。盛公幼时窗友也,家世授医。公初不急予,日引领期盛到, 可刈枯铲朽也。盛至诊毕,遂诘曾用何剂?公予剂示盛,盛大叫称谬。谓当隆冬之候,汗多如此,阳气大泄, 何以柴胡为君?喉中痰既未清,又何不用桔梗、当归六黄汤?前贤已试之药,置而不用,是舍纪律而务野战也。 即以六黄汤加桔梗以进。(据此孙君真是神仙。)公雅信盛,仍倾心以从,速煎服之,未超时而旧病随作, 色色加恶,(四字忮甚。)左右复不能转动,自戌至子丑,若不能支持者。语之曰∶服孙君药虽未全可,亦已 去泰甚。彼曾言二药不可用,何为轻犯而受此苦?宜取孙君药煎饮,饮下即伏枕,鼾睡达旦始寤。(抑或未必。) 命使速予至,而叩予曰∶人言隆冬汗出,不当用柴胡,而公用为君,何旨?予曰∶胆与肝为表里,肝胆之火郁 而不发,故痛。痛极而汗,汗出而痛减者,是火从汗出,盖汗乃邪出之门也,予故曰汗不可敛。本草云柴胡泻肝 胆火,而以黄连佐之。《内经》云木郁则达,火郁则发,言当顺其性而利导之,势则易克。古人治火之法,轻 则正治,重则从其性而升之者。以此,盖医贵变通,如阴虚火动而汗出者,内无余邪,故以六黄汤敛而降之,常 治法也。今内有余邪未出,遽敛降之,邪无从出,势必成毒,故变常而从治者,使邪有出路。木火之性不逆,则 毒不成,而痛可减也。公曰∶善哉,孙君之剂,奇正相生,不下孙武子兵法,何轻以无纪律议之?愿投而奏凯也。 予曰∶公数日后疮疡大发,两块且有兴块作痛,此毒出之征,公于时无恐。改用柴胡、白芍、甘草、丹参、苦参、 茯苓、瞿麦、车前、黄柏、连翘、金银花,三日而痛全减,汗全收,左右不难转动矣。逾日,公谓肌肤痒甚, 然似瘾疹,岂疮出欤?欲以药治之。予曰∶可。再三日,两胯果然发兴块,如棋子大者数枚,且痛。予已制 蜡矾丸以待,至是授服之,疮果遍身大发,两腿为甚,一月余而瘳,公始信予防毒之言不谬,披愫交欢,且 作序识胜,(何胜云有?)期与终身不替云。 是案孙君生平得意笔也,然治法非奇,行文颇谬,盈篇猥语,满纸忮心,本不入选,顾集中收彼案微, 悉加节略,独于此仍其原本,以见一斑。第亦偶然,非有心吹索前人之短也。 刘默生治诸葛子立,胁痛连腰脊,不能转侧,服六味加杜仲、续断不效。或者以为不能转侧,必因闪挫, 与推气散转剧。刘诊之曰∶脉得弦细乏力,虚寒可知。与生料八味丸加茴香,四剂而安。(《医通》。) 李士材治一妇人,受暑胁痛,皮黄发泡,用清肝破气之剂不效。用大栝蒌一个,捣烂,加粉草、红花少许, 药入而痛止。(《病机沙篆》。) 薛立斋治一妇人,性急,吐血发热,两胁胀痛,日晡益甚,此怒气伤肝,气血俱虚也。朝用逍遥散,倍加 炒黑山栀、黄柏、贝母、桔梗、麦冬,夕以归脾汤、地黄丸而愈。 龚子材治一妇人,口苦胁胀,此肝火也。用小柴胡加黄连、栀子少愈,以四君子汤加当归、白芍、柴胡, 调理脾胃而瘥。 吴孚先治蒋氏妇,善怒,两胁作痛,历所医用补脾伐肝不应。脉之,左关细涩,右脉无。此肝胜则克脾, 脾败则自困,补尚嫌缓,何以伐为?乃与四物汤加阿胶、玉竹、枣仁、枸杞,令服三十剂,胀减七八,丸服全瘳。 柴屿青治侍卫范讳弘宾太夫人,吐痰胁痛,饮食无味。告以肝病一二十年矣,率服平肝之药,凡香附、郁 金等,各服过数斤,(此二味为治肝病要药,然用之气病则可矣,用之血病,则与干将莫邪无异也。慎之。) 今为我理肝气可也。柴曰∶肝脉已虚,理无再用伐肝,况肾肝同治,乙癸同源,自应以滋肾养肝为主。先服加味 逍遥散二剂,即以八仙长寿丸进。太夫人曰∶熟地腻膈,恐勿堪用。柴曰∶此方熟地直走肾家,断无腻膈,且 风以散之,必需雨以润之。服后果验,调理数月而康。 按∶二地腻膈之说,不知始自何人。二地腻膈之说,何尝无之,此与参、助热,同一至理。乃好用参、 者,必引甘温除大热之语,以为参、不热,及试之阴虚之人,而其弊立见。盖参、所去之热,乃脾 肺虚乏之热,非肝肾亏损之热也。今玉横又以为二地不腻,不知二地之不腻,乃脾肺火燥之体,非脾肺虚 寒之人也。矫枉者必过其正,然哉!文田按∶王氏驳正魏说,真可谓平允通达。致令数百年人皆畏之如虎, 俾举世阴虚火盛之病,至死而不敢一尝。迨已濒危,始进三数钱许,已无及矣,哀哉! 朱丹溪治杨淳三哥,旧有肾疾,上引乳边及右胁痛,多痰,有时膈上痞塞,大便必秘,平时少汗,脉弦甚, 与保和、温中各二十丸,研桃仁、郁李仁,吞之而愈。(《纲目》。) 陈三农治一人,右胁痛引背,口干舌燥,上身发热,腰以下俱冷,右关尺不起。此血虚气无所附,宜用温 药行动其气,使气有所归,水升火自降矣。用干姜、肉桂各五分,当归一钱,吴茱萸半分,盐水煎服,上身热 退,下体温暖,阳气渐回。但食难消化,些元气未复耳。理脾为主,养血次之,胃气一转,诸病自愈。用参、 苓、归、术各一钱,姜、桂各五分,神曲六分,陈皮四分,炙甘草三分,渐愈。 一人遇劳与饥则胁痛,用八珍加牛膝、木瓜、山药、石斛、苡仁、枣仁、柏子仁、桃仁,数服顿愈。一人 同此,医投平肝药,痛甚而殒。谨录之,以为世戒。 一人痛引腰胁,脉弦数有力,知肝火郁结也,投龙荟丸五十粒,顿愈。(《大还》。) 立斋治一男子,脾胃不和。服香燥行气之剂,饮食少思,两胁胀闷;服行气破血之剂,致饮食不入,右胁 胀痛,喜手按之。(虚症可知。)曰∶乃肝木克脾土,而脾土不能生肺金也。用滋化源之药四剂,诸症顿退。又曰∶ 火令在迩,当再补脾土,以养肺金。不信,后复作,吐脓而殁。 王肯堂治云中泰语山,掌教平湖,因劳患两胁满痛,清晨并饥时尤甚。书来求方,知其肝虚,当母子兼补。 令用黄芩、白术、当归、熟地、川芎、山萸、山药、柏子仁之类,佐以防风、细辛各少许,姜、枣煎服,不数 剂而愈。王客长安时,闻魏昆溟吏部之变,因投谒忍饥,归而胁痛,无他苦也。粗工以青皮、枳壳之类杂投之, 遂致纠缠不痊,可不监哉! 朱丹溪治寿四郎,右胁痛,小便赤少,脉少弦不数。此内有久积痰饮,因为外感风寒所遏,不能宣散,所 以作痛。以龙荟丸三十五粒,细嚼姜皮,以热汤下,服后胁痛已安,小便尚赤少。再与白术三钱,陈皮、白芍 各二钱,木通一钱半,条芩一钱,甘草五分,姜三片,煎热饮之。 方提领年五十六,因饮酒后受怒气,于左胁下与脐平作痛,自此以后渐成小块,或起或不起,起则痛,痛 止则伏,面黄口干无力,食少,吃物便嗳,服行气药转恶风寒。脉之,左大于右,弦涩而长,大率左手重取则全 弦。此热散太多,以致胃气大伤,阴血下衰。且与和胃汤,以补胃气,滋养阴血,并下保和丸,助其运化。俟 胃稍实,阴血稍充,却用消块和胃。人参三钱,白术钱半,陈皮一钱,白芍、归身各五分,干葛三分,红花豆 大,炙草二钱,作一帖,下保和丸二十五粒龙荟丸十五。 按∶此症全属肝伤,木反克土,其块隐现不常,乃虚气也。时师多以香燥辛热治之,促人年寿。余治 此不下数十人,悉用一气汤加川楝、米仁、蒌仁等,不过三五剂,其病如失。若立斋多用加味逍遥散,鼓 峰、云峰辈,多用滋水生肝饮,皆不及余法之善。 薛立斋治昆庠马进伯母,左胛连胁作痛。遣人索治,意此郁怒伤肝脾,用六君加桔梗、枳壳、柴胡、升麻。 彼别用苍术药,益甚,始请治。其脉右关弦长,按之软弱,左关弦洪,按之涩滞,乃脾土不及,肝木太过,因 饮食之毒,七情之火也。遂用前药数剂,脉症悉退。再加芎、归全愈。此等症,误用败毒行气破血导痰,以致 不起者多矣。 一治男子因怒,胁下作痛,以小柴胡加四物,加青皮、桔梗、枳壳,治之而愈。 内翰李蒲汀太夫人,左胁内作痛,牵引胸前。此肝气不和,尚未成疮,用小柴胡汤加青皮、枳壳、四剂少 可。再加芎、归,治之愈。 张景岳治一姻家,年力正壮,素饮酒,常失饥伤饱,偶饭后胁肋大痛,自服行气化滞等药,复用吐法,尽 出饮食,吐后逆气上升,胁痛虽止而上壅胸膈,胀痛更甚,且加呕吐。张用行气破滞等,(愚哉!)呕痛渐止,而左 乳胸胁之下,结聚一块,胀实拒按,脐腹膈间不能下达,每戌亥子丑之时,胀不可当。因呕吐既已,可以用下, 凡大黄、芒硝、三棱、巴豆等,及萝卜子、朴硝及大蒜罨等法,毫不应,愈攻愈胀,(势所必然。)因疑其脾气受伤, 用补尤觉不便,(庸极。)汤水不入者二十余日,无计可施。只得用手揉按其处,觉肋下一点,按着痛连胸腹。 细为揣摩,正在章门穴。章门为脾之募,为脏之会,且乳下肋间正属虚里大络,乃胃气所出大路,而气实通于章 门。因悟其日轻夜重,本非有形之积,而按此连彼,则病在气分无疑。(犹属盲猜。)乃用神术散,令日服三四次, 兼用艾火灸章门十四壮,以逐散其结滞之胃气,(到底未知为肝病。)不三日胀果渐平,食乃渐进,始得保全。 (幸矣。)此其症治俱奇,诚所难测哉。 按∶张君生平于薛氏诸书,似未曾寓目,至胁痛由于肝脉为病,至死不知,良可哀也。此症之愈,全 在一灸,与呃逆病诸治不效,灸虚里立止正同。 黄古潭治一人,六月途行受热过劳,性且躁暴,忽左胁痛,皮肤上一片红如碗大,发水泡疮三五点,脉七 至而弦,夜重于昼。医作肝经郁火治,以黄连、青皮、香附、川芎、柴胡之类,进一服,其夜痛极且增热。次 早视之,皮肤上红大如盘,水泡疮又加至三十余粒,医教以水调白矾末敷,仍以前药加青黛、龙胆草进之,夜 痛更甚,胁中如钩摘之状。次早视之,红已半身,水泡增之百数,乃载以询黄,为订一方。以大栝蒌一枚,重 一二两者,连皮捣烂,加粉甘草二钱,红花五分,(雄按∶玉横之一贯煎,当是从此案悟出,而更加周到,可 谓青出于蓝矣。)进药少顷即得睡,比觉已不痛矣。盖病势已急,而时医执寻常泻肝正治之剂,又多苦寒,益 资其燥,故病转增剧。发水泡疮于外者,肝郁既久,不得发越,仍侮所不胜,故皮肤为之溃也。栝蒌味甘寒, 经云泄其肝者缓其中,且其为物柔而滑润,于郁不逆,甘缓润下,又如油之洗物,未尝不洁,此其所以奏功之 捷也欤。(同上。) 阐发栝蒌之功,此案为最,然犹未尽其蕴。 吴桥治陈泉,中年两胁极痛楚,冷汗淋漓,伏枕,呕逆绝勺饮者六日矣。桥诊之曰∶无伤,此蓄血尔。 家人曰∶固也,昔者呕血数升,即有蓄且尽矣。曰∶蓄未尽尔,尽则当瘥。日暮乃投补中行血一剂,饮之仅内 其半,中夜尸寝,家人升屋而号。桥曰∶再予之半,阳当回,故寝以需来复,复则败血行矣,第具人参汤待之。 鸡鸣而苏,大汗大吐大下,下则垂垂满器,如腐肝败,乃进参汤,大汗渐止。又七日乃复。初或问蓄血而 腹不鼓,何也?且昔呕血数升,其后何蓄之多也?曰∶病得之怒而伤肝,或以蹶而蓄血伤肝,则血不纳,蓄血 则道不通,犹之沟浍塞流,则新故皆壅矣,故多也。(《太函集》。) 汪云程年近七旬,患胸胁痛,转侧滋甚,寒热交作,喘咳烦躁,再信不能伏枕。医下之,病益深。桥诊 之,六脉浮滑大而搏指,曰∶病得之过饮,且下,故火上炎。以清凉一服而愈。(《太函集》。) 魏玉横曰∶范康侯年弱冠,患胁痛,已六七年,更医既屡,转益羸瘠,食少而气馁,言懒而神疲,稍远行 则心下怦怦然,遇劳则膈间如裂。就予诊,告以初时但腹胁痛,医与逍遥散,暂愈再发,再复不应矣。医投四 磨饮,亦暂愈再发,再投亦不应矣。又更医用五香散、越鞠丸,则愈而即发,自是腹中忽有块。再更医以为痞 积,进青皮、浓朴、五灵脂、延胡索之类,块益多,时隐时现,上下左右,约六七枚,如拳如掌,往来牵痛。 近有老医谓为虚也,用当归、白芍、香附、郁金之类,服之了无进退。予曰∶似君之疾,遍宇内矣,误治而毙 者,可胜道哉。盖古来方书,于此症殊无肯綮,无怪乎世之梦梦也。原其误人之始,只肝无补法四字,遂使千 万生灵,衔冤泉壤。或以疏散成劳,香燥成膈,或以攻伐成鼓,或以辛热成痈,其于变症,笔难尽述。幸子青 年,禀赋浓而未婚,故仅若此,否则不可言矣。今据脉已细数弦涩,脏气已亏,幸不数,且无咳嗽夜热,犹可 为也。第服余剂,只可希远效,而不可求近功耳。与生熟地、沙参、麦冬、杞子、枣仁等剂略安。至数十剂, 块渐减。遂以方为丸,服数年益就痊可。今已娶,第能樽节,庶无后患也。盖此症惟两仪膏最妙,然有力者始能用之。 方某年三十余,因析居墙,胁痛,左胁下有块如,按之坚硬,食下则胀,痛甚不能侧卧,百治莫应, 枯瘁如柴矣。偶于药肆,遇人谓之曰∶此病惟淳佑桥魏某能治。因就诊。脉之弦且急,曰∶肝举症也。肝叶左 三右四,血足则润而下垂。今怒火伤阴,其叶燥硬,故举而不下也。经曰,肝病则迫胃逆咽。故左叶张,则支 腋而不可侧卧;右叶张,则侵脘而不能容食。昧者不知,投以香散,则如火上添油耳。与生熟地、沙参、麦冬、 蒌仁、米仁、杞子、川楝,十余剂,其病如失。 詹渭丰母年六十余,九月间疟后自汗,余已愈之。至十一月,胁痛大作,医以加味黑逍遥散治之,未为误 也。服一剂,至夜分忽晕厥欲脱。盖柴胡、白术,皆非阴虚火盛之人所宜进也。黎明急余治,脉之,两关俱伏, 两尺极微,足冷过膝,面如纸灰。云初起左胁痛,服药后忽移于右,遂发厥,厥虽止而痛剧,不可转侧,痛处 不可按。察其舌,燥硬如干荔,已危矣。姑与生熟地、杞子各五钱,沙参、麦冬各三钱,服下痛略减。前方加 倍,再入米仁五钱,蒌仁二钱,其痛乃复归左胁,能转动矣。仍服前方数剂而愈。余常治数贫人,感症后不能进 饮食,宛如百合病,脉之或弦或涩,按其胁或左或右,或有块无块,皆曰痛甚。检其方,诸燥药外,有服柴胡 至二三两者。察其舌,或中干,或枯燥,或紫赤,是皆诛伐太过,伤其肝肾之害也。悉以前方,相其伤之轻重, 为剂之大小,数服而愈。又赵氏子年十六,金氏女年十七,其家皆素封,病胁痛,服逍遥散皆五十余剂,病益 困。以前方去熟地与之,皆不服,乃更从香燥而殁。盖地黄、杞子,举世咸畏之如虎,缘本草谓地黄腻而杞子 热也,其杀人亦多矣。言医药者可不慎哉。 陈理堂母六旬外,久病胁痛,每发必伏枕经旬。医所与皆香附、郁金、青皮、木香、小茴、延胡索、五灵 脂、龙胆草之类,或配六郁,或偕左金而已。近发则腰背胀痛,呕逆便秘,口燥不眠,脉则两寸搏指,两关弦 而乏韵,此将成关格之候。投以滋水养肺金之剂,或入川楝,或入川连,只一二剂即愈。诫以多服,以杜其渐。 然性甚畏药,愈即止矣,关格之患,其将来乎。 此与膈症门胡氏妇病同。 黄锦芳治刘尚卿,右胁痛,咳嗽头痛,肝脉微起,右脉沉滑,而脾部有一小珠,嗽必努力,痰则清稀,上 有白沫,挑起如藕丝不断。用附子二钱,茯苓二钱,半夏二钱,故纸三分,木香五分,牛膝一钱,嘱其勿食腻 滞等物,俾水行痰消,气平而痛自止。病者问痰病自何而来?黄曰∶痰病甚多,五脏各有见症。在脾名湿痰, 其候脉缓,面黄,肢体沉重,嗜卧不厌,腹胀食滞,其痰滑而易出,宜二陈、六君之类治之;在肺名气痰,又 名燥痰,其候脉涩面白,气上喘,洒淅恶寒,悲愁不乐,其痰涩而难出,宜利膈清肺饮加减治之;在肝名风痰, 脉弦面青,肢胁满闷,便溺闭涩,时有躁怒,其痰青而多泡,宜十味导痰汤、千缗汤加减治之;在心名热痰, 脉洪面赤,烦热心痛,口干唇燥,时多喜笑,其痰坚而成块,宜凉膈散加苓、半治之;在肾名寒痰,脉沉面黑, 小便急痛,足寒而逆,心多恐怖,其痰有黑点而多稀,宜桂苓丸、八味丸加减治之。至论其本,则痰之化在脾, 而痰之本在肾。如火不生土者,即火不制水,阳不胜阴者,必水反侮土,是阴中之火衰也。火盛金燥,则精不 守舍,津液枯槁,则金水相残,是阴中之水衰也。寒痰湿痰,本脾家病,然必由于肾水之亏。木郁风生,本肝 家病,然必由于肾水之亏。火盛克金,其痰在肺,然必由于肾火之炽。今此症痰虽在胁、在胃、在脾,实因肾 火衰微而起,故用附子迅补真火以强土,苓、半以除脾湿,木香以疏滞气,牛膝引左气下行归肾,故纸引右气 下行归肾,气归则痰清矣。果数剂而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