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阴万融病劳,四体如焚,寒热烦躁。一夜,梦一人,腹拥一月,光明使人心骨皆寒,及寐,而孙元规使 遗药,服之遂平。叩之,则明月丹也,乃悟所梦。方用兔矢四十九粒,砂如兔矢大四十九粒,为末,生蜜丸, 梧子大。月望前以水浸甘草一夜,五更初,取汁送下七丸。有虫下,急钳入油锅内煎杀,不下再服,无不愈者。 (沈存中《良方》。《本草纲目》。) 一贵妇病瘵,得神传膏方,乃剪草一味,每用一斤,净洗晒干为末,入生蜜二斤和为膏,以器盛之,忌铁, 一日一蒸,九蒸乃止。病患五更起,面东坐,不得言语,以匙抄药四匙服之。良久,以稀粟米粥饮下之。药只 冷服,米饮亦勿大热。或吐或否不妨,如久病肺损咯血,只一服愈。寻常嗽血妄行,每服一匙可也。既而九日 药成,前一夕病者梦人戒令翌日勿乱服药。次日将服药,屋上土坠器中不可用。又合成将服药,覆器,又不得 服。再合未就,而人卒矣。此药之异有如此。若小小血妄行,只一啜而愈也。此药绝妙,而世失传,惜哉。(同上。) 阿魏散,治骨蒸传尸劳,寒热羸弱,喘嗽。方亦载《续夷坚志》,阿魏三钱研,青蒿一握细切,向东桃枝一 握细锉,甘草如病患中指许大,男左女右,童便三升半。先以童便,隔夜浸药,明早煎一大升,空心温服,服 时,分为三次。次服调槟榔末三钱,如人行十里许时再一服。丈夫病用妇人煎,妇人病用丈夫煎。合药时,忌 孝子、孕妇、病患及腥秽之物,勿令鸡犬见。服药后,忌油腻湿面诸冷硬物。服一二剂,即吐出虫,或泄泻, 更不须服余半。若未吐利,即当尽服之。或吐或利出虫,皆加人发马尾之状,病瘥。即吐利后虚羸,魂魄不安, 以茯苓汤补之。茯苓、茯神各一钱,人参三钱,远志去心三钱,龙骨二钱,防风二钱,甘草三钱,麦冬去心四 钱,犀角五钱锉为末,生干地黄四钱,大枣七枚,水二大升,煎八分,分三服温下,如人行五里许时更一服, 谨避风寒。若未安,隔一日再作一剂。以上二方,须连服之。(《居易录》。) 水邱先生歌诀∶水邱道人年一百,炼得龙精并虎魄。流传此法在人间,聊向三天助阴德。扶危起困莫蹉跎, 此药于人有效多。不问阴阳与冷热,先将脾胃与安和。脾经虚冷易生风,最是难将冷药攻。闭却大便并上气, 为多浓朴与苁蓉。此法精关两道方,病患入口便知良。但须仔细看形候,莫向阴中错用阳。涕唾稠粘小便赤, 干枯四体无筋力。乌龙膏子二十圆,便是枯焦得甘滴。遗精梦泄腹膨高,咳嗽阴热为患劳。此病是阴须识认, 盒饭急下玉龙膏。嗽里痰涎仰卧难,阴阳交并候多端。却须兼服诃黎散,治取根源病自安。(《准绳》。) 薛立斋治一妇人,素勤苦,因丧子饮食少思,忽吐血甚多而自止。此后每劳则吐数口,瘵症已具,形体甚 倦。午前以补中益气,午后以归脾汤,送地黄丸而愈。 一女子患前症,反其唇视有白点,此虫蚀肺也。薛云∶急寻獭肺治之。不信,果咳脓而殁。后闻其弟兄三 人,皆夭于此症。大凡久嗽,当视其两唇最易晓。若上唇有点,虫蚀上部,下唇有点,虫蚀下部。 陈自明云∶昔人一女久病劳瘵,为尺虫所噬,磨服神仙追毒丸一粒,吐下小虫甚多,更服苏合丸遂愈。(方 见蛊症门。) 陈又云∶一家患传尸劳,兄弟五人,已死者三人。有方士令服神仙太乙丹者,遂各进一锭。一下恶物如脓 状,一下死虫如蛾形,俱获生。其人以此药广济尸症,无不验者。余尝用治一切杂病及疮疽等毒,未成脓甚效。 其已成脓者,亦能杀其大势。考其药品,虽不言补,令羸瘦之人服之并效,诚神剂也。然以价计之,用银三钱, 药有七十二锭,可救七十人。有力之家,合以济人。近人制此,往往加以朱砂、雄黄。考之诸书,并无此说。 杂入恐反乱其真也,识者当自知之。(方见蛊门。) 孙文垣治程道吾妇,夜为梦魔所惊,时常晕厥,精神恍惚,一日三五发,咳嗽面青,常不思谷食,日惟啖 牛肉脯数块,屡治无效。或谓寒痰作厥,与附子、肉桂,厥益甚。诊之,左脉弦,右脉滑,两寸稍短。道吾先 娶二妻,皆卒于瘵,知其为传尸瘵症也,不易治。乃权以壮神补养之剂,消息调理,俟胃气转,始可用正治之 法。人参、茯苓、柏子仁、石菖蒲、远志、丹参、当归、石斛,以补养神气;陈皮、贝母、甘草、紫菀,化痰 治嗽。服半月,无进退。乃为制太上浑元丹,用紫河车一具,辰砂、鳖甲、犀角各一两,鹿角胶、紫石英、石 斛各八钱,沉香、乳香、安息香、茯神、紫菀、牛膝、人参各五钱,麝香五分,炼蜜为丸,赤豆大,每早晚盐 汤或酒送下三十六丸。又制霹雳出猎丹,用牛黄、狗宝、阿魏、安息香各一钱,虎头骨五钱,喙木鸟一只,獭 爪一枚,败鼓心破皮三钱,麝香五分,天灵盖一个,酥炼蜜为丸,雄黄三钱为衣。每五更,空心葱白汤送 下五分,三五日服一次,与太上浑元丹相兼服。才半月,精神顿异,不似前时恍惚矣。但小腹左边有一点疼, 前煎药中加白芍一钱,服一月,精神大好,晕厥不作矣。次年生一女。(俞东扶曰∶此较袁州道士所授方更 奇,盖彼专于杀虫,此则杀虫而兼穿经透络、搜邪补虚也。) 张路玉曰∶胡又曾患虚劳吐血,一夕吐出守宫状者一条,头足宛然,色如樱桃,不祟朝而毙。 柴屿青治宗室某子,十五岁,咳嗽吐痰,两脉细数,阴亏已极,辞不治。强开一方,后屡邀青,以为服药 渐愈,饮食加增,不得已再往,而脉如故,决其必不能起,果然。(劳损病已不可为,服药得法,往往得骤验, 乃虚阳暂伏也。数服后,症皆仍旧矣。临症者不可不知。) 张三锡曰∶常见气弱者,往往生子多羸,或母病阴虚,禀来已弱,加以过劳,及凿窍太早,斫丧天真,遂 成阴虚咳嗽,吐血骨蒸,非染也。曾见一家五人,悉患此病,已殒其三,家中竞觅尸虫药。予以丹溪法大补气 血,使阳旺生阴,继以大造丸,二人俱无恙。 贵公在蜀作宣抚,甚秘宝此法,以膏肓之疾,药不能及,熏之即效。此方治咳嗽发骨蒸不已。好雄黄三钱 半,茜草二钱,款冬花二钱,元参三钱,百部三钱,艾叶一钱,雷丸、浓朴为末。以香炉有盖者封固,止留一 小孔出烟,患人以纸塞鼻,以口吸其烟,久则饮少清米饮,日三次,虫死嗽愈。一方加百部、芜荑仁、苏木、 熔黄蜡和摊纸上。 叶余庆字符善,平江人,自云尝瘵疾,其居对桥而行,病不能度。有僧为之灸膏肓穴得百壮,后二日,即 能行数里,登降皆不倦,自是康强。其取穴法,但并足垂手,正身直立,勿令俯仰,取第七椎下两旁,同身寸各三寸。 灸时,以软物枕头,覆面卧,垂手附身,或临时置身,取安便而已。叶转为人灸,亦用此法云。(《针灸四书》。) 有人传尸劳瘵,寒热交攻,久嗽咯血,日见羸瘦,先以三物汤、莲心散煎,万不失一。(同上。) 昔人尝与劳病妇人交,妇人死,遂得疾。遇人云∶劳气已入脏,急令服神授散二斤,其病当去。如其言, 服之几尽,大便出一虫,状如蛇,遂安。续有人服之获安,济者多矣。其法用川椒二斤,择去子并合口者,炒出汗。 上为末,每服三钱,空心米汤调下,须晕闷少顷。如不禁,即以酒糊为丸如梧子大,空心服三十丸。(《危氏方》。) 李士材诊许氏女,吐血痰嗽,六月诊之,两寸如烂绵,两尺大而数,曰∶金以火为仇,肺不浮涩,反得洪 大,贼脉见矣,秋令可忧。八月五日复诊,肺之洪者,变而为细数,肾之软者,变为疾劲。日岁在戊午,少阴 司天,两尺不应,今尺当不应而反大,寸当大而反沉细,尺寸反者死。肺至悬绝十二日死。计其期,当死于十 六日。然能食过期,况十六十七二日皆金,未遽绝也。十八日交寒露,又值火日,经云太阴气绝,丙日笃,丁 日死,言火日也。寅时乃气血注肺之时,不能注则绝,必死于十八日寅时矣。病家以其能食,犹不肯信,果于 十八日未晓而终。 徐书记有室女,病似劳,医僧发靖诊曰∶二寸脉微伏,是忧思隔气而劳,请示病实,庶治之无误。徐曰∶ 女子梦吞蛇,渐成此病,发靖谓蛇在腹中,用药转下小蛇,其疾遂愈。靖密言非蛇病也,因梦蛇,忧过感疾, 当治意而不治病,其蛇亦非脏腑出,吾亦未尝转药也。(《名医录》。又《医说续编》。) 傅青主,医甚神,有苦劳瘵者,教之运气,不三日而可。(刘氏绍九畴古文。) 晋平有病,求医于秦,秦伯使医视之,曰∶疾不可为,是谓近女室,疾如蛊,非鬼非食,或以丧志,良臣 将死,天命不佑。公曰∶女不可近乎?对曰∶节之。淫蛊六疾,六气日阴阳、风雨、晦明也。分为四时,序为 五节,过则为灾。阴淫寒疾,阳淫热疾,风淫末疾,雨淫腹疾,晦淫惑疾,明淫心疾。女阴物而晦,时淫则内 热惑蛊之疾。今君不节不时,能无及此乎。 蔡仍子因之妻,九院王家女也,忽患瘵疾,沉绵数年,既死,已就小敛。时上皇宫中闻之,惜其不早以陷 冰丹赐之,今虽已死,试令救之。因命中使驰赐一粒,时气息已绝,乃强灌之,须臾遂活,数日后而安。但齿 皆焦落,后十五年方死。(张邦基《墨庄漫录》。) 吴洋治汪伯玉父外家,病瘵,汗淫而渴,骨蒸而内烁其肌肤,洋以人参白虎汤饮之,病减半。曰∶此胃燥也, 急治其标,自今宜主补中,毋以悍剂,岁至乃可刈其根耳。越二载,中气复出,驱虫下蛲,蛲黝而殷,长尺有 咫。(《太函集》。) 吴桥治吴氏妇,瘵三年,邻家有事庖厨,相去百步,必先言食品,乃求食。其母怜之,日馈一鸡饲之。桥 曰∶此传尸虫下之便。家人曰∶凡死于是者七人矣,愿除之。饮药三日,腹甚痛,下二蛲,尺有咫,大如箸, 赤首黝背腹,状如玳瑁。然七日乃下七蛲,其后者差小尔。蛲既下,妇不复求食,母饷之鸡,则以饷之御人, 其母叱御人,攘吾女而自啖也。卒强之食,遂作泻而终。然其家故病传尸,迄今无患矣。(《太函集》。) 方大HT故病瘵且成,赖桥而治。既病食痹几殆,亦复赖桥。会桥出疆,其人不戒而病作,虚火中痞,恃粥 而啜二三碗。阴火上腾自涌泉起,喉喑咳血,盗汗梦遗,举身潮热而羸,泄泻不止。桥归,复诊之,六脉沉数 而弦,虫内蚀尔。下之得群蛲,皆异状,并去瘕,寻愈。 《理虚元鉴》曰∶虚症之因有六。一曰先天之因∶受气之初,父母或年已衰老,或乘劳入房,或病后入房, 或妊娠失调,或色欲过度,此皆精血不旺,致令生子夭弱,故有生来五脏之气,先有不足之处。至二十左右, 易成劳怯。然其机兆,必有先见,或幼多惊风,骨软行迟,稍长读书不能出声,或作字动辄手振,或喉中痰多, 或胸中气滞,或头摇目瞬,此皆先天不足之征。宜调护于未病之先,或预服补药,或节养心力,未可以其无寒 无热,能饮能食,而恃为无惧也。即其病初起,亦不过精神倦怠,短气少力,五心烦热而已,岂知其危困即在 目前哉。二曰后天之因∶或色欲伤肾,或劳神伤心,或屈怒伤肝,或忧愁伤肺,或思虑伤脾。先伤其气者,气 伤必及于精。先伤其精者,精伤必及于气。或发于十五六岁,或二十左右,或三十上下。病发虽不一,而理则 同也。三曰痘疹及病后之因∶痘乃先天阴毒,疹乃先天阳毒,故痘宜益气补中,则阴毒之发也净,而终身少脾 病。疹宜清散养荣,则阳毒之发也彻,而终身少肺病。调治失宜,多贻后患。故凡后此脾泄胃弱,腹痛气短, 神瘁精亏,色白足痿,种种气弱阳衰之症,皆由痘失于补也。凡肺气哮喘,音哑声嘶,易致伤风咳嗽等类,种 种阴亏血枯之症,皆由疹失于清也。至于病后元亏,或劳动以伤其气,或纵欲以竭其精,顷刻之间五脏齐损, 多至不救,尤宜慎之。四曰外感之因∶语云,伤风不醒便成劳。若元气有余者,自能逼邪外出。或肾素浓,水 能救母。或素无屈火屈热,则肺金不至猝伤。若此者,不过为伤风咳嗽而已。若其人或酒色无度,或心血过伤, 或肝火易动,阴血素亏,肺有伏火,一伤于风,火因风动,则劳嗽之症作矣。盖肺主皮毛,肺气便逆而作嗽, 嗽久不已,提起伏火,上乘于金,则水精不布,肾源已竭,且久嗽失气,不能下接于肾水,子不能救金母,则 劳嗽成矣。五曰境遇之因∶盖七情不损,则五劳不成,惟是真正解脱,方能达观无损。外此,鲜有不受病者。 从来孤臣泣血,孽子椎心,远客有异乡之悲,闺妇有征人之怨,或富贵而骄佚滋甚,或贫贱而穷迫难堪,皆能 乱人情志,伤人气血。医者未详五脏,先审七情,未究五劳,先调五志,相其机而拯其弊,是不能全恃乎药饵 矣。六曰医药之罔∶或病非感冒,而重用发散;或稍有停滞,而妄用削伐;或并无里热,而概用苦寒;或弱体 侵邪,未经宣发,而漫用固表滋里,遂致邪热胶固,永不得解。凡此,能使假者成真,轻者变重,所宜深辨也。 心主血而藏神,肾主志而藏精。以先天生成之体论,则精生气,气生神。以后天运用之主宰论,则神役气, 气役精。精气神,养生家谓之三宝,治之原不相离。故于滑精梦泄种种精病者,必本于神治。于怔忡惊悸,种 种神病者,必本于气治。盖安精必益其气,益气必补其精。 虚劳初起,多由于心肾不交,或梦泄滑精,体倦骨痿,健忘怔忡,或心脾少血,肝胆动焰,上热下厥,种 种诸症,但未至伤肺,终成蒸热者,可用养心丸,或归脾丸主之。其养心丸内以石莲、肉桂交心肾于顷刻,归 脾丸以龙眼、木香甘温辛热之品直达心脾,主补中而生血。故凡火未至于乘金,补火亦是生土之妙用,而何虑 乎温热之不可从治也哉?若夫阴剧阳亢,木火乘时,心火肆炎上之令,相火举燎原之焰,肺失降下之权,肾鲜 长流之用,气高而喘,咳嗽频仍,天突火燃,喉中作痒,咯咽不能,嗽久失气,气不纳于丹田,真水无以制火, 于是湿挟热而痰滞中焦。火载血而厥逆清窍,伏火射其肺系,则能坐而不能卧。膈痰滞于胃络,则能左而不能 右。斯时,急宜清金补肺,以宣清肃之令;平肝缓火,以安君相之炎;培土调中,以奠生金之母;滋阴补肾, 遏阳光之焰。一以中和为治。补其虚,戢其焰,镇其泛,定其乱,解其争,制其过,润其燥,疏其淹,收其耗 散,庶有济也。若执补火之说,用辛热之品,与彼寒凉伤中者,异病而同治,岂不殆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