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斋治黄恭人,腹内一块,不时作痛,痛则人事不知,良久方苏,诸药不应。诊其脉沉细,则非疮毒。河 间云∶失笑散,(五灵脂、蒲黄等分为末,醋汤调,每服二钱。)治疝气及妇人血气痛欲死并效。与一服, 痛去六七,再服而平。此药治产后心腹绞痛,及儿枕痛尤妙。 钱国宾治陈小山妻,年三十二岁,痞成形,状宛如鲫鱼,长五寸,阔寸许,头尾口牙悉具,渐渐游行穿肠 透膜,上近喉边,下近谷道,饮血咬肝,声呼痛楚,形神野狼狈。其脉强牵,尚有胃气,可治。先以古方五味紫 金锭磨服止痛,次以刀豆壳一两为君,以此豆能杀痞也。乳香、没药定痛活血,麝香通窍,木香顺气,调以 砂糖作饵。痞受毒药,旬日内伏不动,月余而化,便出如蚬肉一堆。以四物、参、术、枸杞、香附,调理百日全安。 张文潜药戒云∶张子病痞,积于中者,伏而不能下,自外至者,捍而不能纳。从医而问之,曰∶非下之不 可。归而饮其药,既饮而暴下。不终日,而向之伏者,散而无余;向之捍者,柔而又不支。焦膈导达,呼吸开 利,快然若未始疾者。不数日,痞复作,以故药,其快然也亦如初。自是逾月,而痞五作五下,辄下每愈。然 张子之气,一语而三引,体不劳而汗,股不步而栗,肤革无所耗于外,而其中然,莫知所自来。闻楚之南, 有良医焉,往而问之。医叹曰∶子无叹是然者也。天下之理,其甚快于余心者,其未必有所伤。求无伤于终 身者,则初无快于吾心。痞横于胸中,其累大矣,击而去之,不须臾而除甚大之累,和平之物,不能为也,必 将击搏震挠而后可。其攻未成,而和平已病,则子之痞,凡一快者,子之和一伤矣。不终日而快者五,则和平 之气,不既索乎?且将去子之痞,而无害其和乎?子归燕居三月,而后予之药,可为也。张子归,三月而后请 之。医曰∶子之气少全矣。取药而授之,三日而疾少平,又三日而少康,终年而复常,且饮药不得亟进。张子 归而行其说,其初使人懑然迟之,盖三投其药,而三反之也。然日不见其所攻,久较则月异而时不同,盖终岁 而疾平。(《容斋五笔》。) 张子和治息城司侯,闻父死于贼,乃大悲,哭之罢,便觉心痛,日增不已,月余成块,状若杯覆而大,痛 不住,药无功。议用燔针炷艾,病患患之,乃求于张。张至,适巫者坐其旁,乃学巫者,杂以狂言以谑疾者。 至是大笑不可忍,回面向壁,一二日,心下结块皆散。张曰∶《内经》言忧则气结,喜则百脉舒。又曰∶喜胜悲。 《内经》亦有此法,治之不知,何用针灸哉?适足增其痛耳。(妙人妙想,触机即应,故古今真能治疾者, 子和一人而已。) 刘子平妻,腹中有块如瓢,十八年矣,经水断绝,诸法无措。张令一月之内,涌四次,下六次,所去痰约 一二桶,其中不化之物,有如葵菜烂鱼肠之状。涌时以木如意之,觉病稍如刮,渐渐如平。及积之尽,块反 洼如臼,略无少损。至是面有童色,经水既行,若当年少,可以有子。 张主簿妻,病肥气,初如酒杯大,发寒热,十五年余。后因性急悲盛,病益甚,惟心下三指许无病,满腹 如石片,不能坐卧,针灸匝矣,徒劳力耳。张曰∶此肥气也,得之季夏戊己日,在左胁下,如覆杯,久不愈, 令人发疟。疟者,寒热也。以瓜蒂散吐之,如鱼腥黄涎,约一二缶。至夜,令用舟车丸、通经散投之,五 更,黄涎浓水相半,五六行,凡有积处皆觉痛。后用白术散、当归散,和血流经之药,如斯涌泄,凡三四次方愈。 山东颜先生,有积二十年,目视物不真,细字不睹,当心如顽石,每发痛不可忍,食减肉消,黑满面, 腰不能直。因遇张,令涌寒痰一大盆如片粉。夜以舟车丸、通经散,下烂鱼肠葵菜汁七八行。病十去三四,以 热浆粥投之,复去痰一盆。次日又以舟车丸、通经散,前后约一百余行,略无少困。不五六日面红去,食进 目明,心中空旷,遂失顽石所在。旬日外来谢。 杜弓匠子妇,年三十,有孕已岁半矣,每发痛则召侍媪侍之,以为将产也。一二日复故,凡数次。张诊其 脉涩而小,断之曰∶块病也,非孕也。《脉诀》所谓涩脉如刀刮竹形,主丈夫伤精,女人败血,治法有病当泻 之。先以舟车丸百余粒,后以调胃承气汤加当归、桃仁,用河水煎,乘热投之。三日后,又以舟车丸、桃仁承 气汤,泻出脓血杂然而下。每更衣,以手向下推之揉之则出。后三二日,又用舟车丸,以猪肾散佐之。一二日, 又以舟车丸、通经散,如前数服,病去十九。俟晴明,当未食时,以针泻三阴交穴,不再旬,已消矣。 孙主簿季述之母,久患胸中痞急,不得喘息,按之则脉数且涩,曰∶胸痹也。因与仲景三物小陷胸汤,一 剂知,三剂愈。(《医学纲目》。) 龚子才治吴仰泉坚,年五旬,患腹中积块如盘大,年余渐卧不倒,腹响如雷,嗳气不透,口干,吐白沫, 下气通则少宽,五心烦热,不思饮食,肌瘦如柴,屡治无效。诊之,六脉涩乱数,气口紧盛,知为寒凉克伐之 过,使真气不运,而瘀血不行。与八珍汤加半夏、陈皮、木香、浓朴、莱菔子、大腹皮、海金沙,三剂,小 便下血如鸡肝状。至十二剂,下黑血块盆许。腹中仍有数块,仍以八珍汤加枳实、香附,五剂而痊。 一妇人年近三十,患腹左胁有一大块,坚硬如石,有时痛,肚腹膨胀,经水不调,白带频下,夜热,脉急 数,以千金化铁丸一料,块消即孕,生一女。(此方疑龚杜撰,四物之外,一派破血行气而已。) 李河山患腹左一块,数年不愈,后食柿饼过多,腹胀满闷。诊之,六脉洪数,气口紧盛,以藿香正气丸加 山楂、神曲,二剂而愈。逾月,又因饮食失节,腹胀如初,用前药勿效,与行湿补气养血汤,二十余剂始安。 因嘱曰∶病虽愈,体未复元,务宜谨守,勿犯禁忌。后数月,过龚曰∶凡有病者,皆天与也,不在服药谨守, 若颜子亚圣,岂不能保养,何短命死矣?我今保养半年,未见何如,从可知也。龚不能对,遂复恣纵无忌。未 旬日,忽患痢赤白,里急后重,痛不可忍,日夜无度,乃自置大黄一剂,数下无效。复求诊,六脉洪数,先与 调中益气汤二剂,又以补中益气汤加白芍、黄连微效。彼欲速愈,易医,不审其夙有痞满之病,复下之,不愈。 又易一医,再与下药,遂肛门下脱,痛如刀割。腹胀如鼓。此元气下陷也,当大补升提而反泻之,不亡何待? (此症湿热内蕴,兼有积滞,因柿饼之寒滞,故为胀满。藿香正气能燥湿行气,故遂愈。然病根未拔,故伤食而 复病。继用汤药,想即藿香正气之类,去湿而不能去热,故不效。行湿补气养血汤,又加以血药益湿之品, 虽迁延而愈,非真愈也。始终治法,均未中肯。若早以黄连理中,枳实理中,更互治之,病必速愈,何至 有变痢之患乎?) 陆养愚治茅鹿门三夫人,经期参前,腹中有块升动,有时作痛作胀,大便不实,脾胃不和,其脉人迎大于 气口二倍。(以此断为血有余。)茅问曰∶此症屡服消导及养血之药,轻则枳实、枳壳、木香、豆仁,重则槟榔、 棱、莪,俱以养血佐之,药颇中和,而病反增剧何也?曰∶据脉左盛于右,气不足而血有余,今所服不惟诛伐无过, 且损不足而益有余,欲其病之不剧得乎?用人参、白术、陈皮、干姜、大枣,以益其气,用消痞丸以去其血之 瘀。其方用香附醋炒四两,元胡索醋炒一两五钱,归尾二两,川芎、红花、桃仁、海石、瓦楞子火醋淬各一 两。醋打面糊为丸,与煎剂相间服,未半料而块已失,大便结实,经水如期。 李士材治于郡守,在白下时,每酒后腹痛,渐至坚硬,得食辄痛。得食反痛,实症无疑。脉之,浮大而长, 脾有大积矣。然两尺按之软,不可峻攻,令服四君子汤七日,投以自制攻积丸三钱。但微下,更与四钱与服, 下积十余次,皆黑而韧者。察其形不倦,又进四钱,于是腹大痛,而所下甚多。服四君子汤十日,又进丸药四 钱,去积三次。又进二钱,而积下遂至六七碗许。脉大而虚,按至关部豁如矣,乃以补中益气调补,一月全愈。 攻补互施法。 王工部郁结成痞,形坚而痛甚,攻之太多,遂泄泻不止,一昼夜计下二百余次,一月之间,肌体骨立,神 气昏乱,舌不能言,已治木待毙。李诊之曰∶在症虽无活理,在脉犹有生机。以真脏脉不见也,大虚之后,法 当大温大补。一面用枯矾、龙骨、粟壳、樗根之类,以固其肠;一面用人参二两,熟附五钱,以救其气。三日 之间,服参半斤,进附二两,泻遂减半,舌转能言。更以补中益气加生附、生干姜,并五帖为一剂,一日饮尽。 (就进药而论,则胃能纳受可知。)如是者一百日,精旺食进,泻减十九。然每日夜犹下四五行,两足痿 废,用仙茅、巴戟、丁、附等为丸。参附汤并进,计一百四十日而步履如常,痞泻悉愈。(枯矾虽敛而苦寒, 何不用禹粮、石脂?) 姚氏妇久患痞积,两年之间,攻击之剂,无遗用矣,而积未尽除,形体羸。李曰∶积消其半,不可伐矣, 但用补剂,元气一复,病自祛耳。遂作补丸,服毕而痞果全消。逾三年,调理失宜,胸腹痛甚,医以痛无用补 法,用理气化痰之剂,痛不减。脉之大而无力,此气虚也,投以归脾汤加人参二钱,其痛乃止。 喻嘉言治袁聚东,年二十岁,生痞块,卧床数月,进化坚消痞之药,渐至毛瘁肉脱,面黧发卷,殊无生理。 其块自少腹脐旁,分为三岐,皆硬如石,按之痛不可忍。脉只两尺洪盛,余俱微细。谓初时块必不坚,以峻猛 之药攻,至真气内乱,转获邪气为害,其实全是空气聚成,非如女子月经凝而不行,即成血块之比。观两尺洪 盛,明是肾气传于膀胱,误施攻击,其气不运,结为坚块,故按之则愈痛也。虚症亦有按之而愈痛者,姑用大 补中药一剂,以通中下之气,然后用大剂药内收肾气,外散膀胱之气,约三剂,可全愈矣。先以理中汤加附子 五分,一剂,块减十之三。再用桂、附一大剂,肠中气向甚喧,顷之,三块一时顿没。再服一剂,果全愈。更 用补肾药加桂、附,多用河车为丸以善后,取其以胞补胞,而助膀胱之化源也。(俞东扶曰∶此人攻伐太过, 易以温补,未足为奇。惟两尺洪盛,非此诠解,谁不面墙?至于桂、附、河车,同补肾药为善后计,则与肾 气传膀胱之论,紧切不泛,非通套治痞成法可比。) 冯楚瞻治戚氏妇,腹中有块作痛,发则攻心欲死,上则不进饮食,下则泄泻无度,医药三百余剂不效。脉 之,六部沉细已极,右关尺似有似无,明系火衰土弱,肾家虚气上凌于心,脾土不能按纳奔豚之气,非温补不 可。用炒干熟地八钱,补水以滋土;炒黄白术六钱,补土以固中;炮姜、熟附各二钱,补火以生土;更入五味 子一钱以敛之,俾祖气有归,脏得其藏,而肾气纳而不出也。数剂而安,一月全愈。 按∶冯公此案,前人所未发,字字如良玉精金,后贤宜三复之。 吴孚先治一人患痞,前医用攻药已去六七。适前医他往,吴与汤丸,俱系参、术补剂。病者云∶去疾莫如 尽,奈何留之?吴曰∶正所以尽去其疾也。经曰大积大聚,衰其半而止。此前医之用攻也。又曰∶补正则邪自 除,此余之用补也。若必尽攻,则痞去而鼓胀成,是欲尽去其疾,而反益其疾矣。乃遵服不间而痊。 张路玉曰∶顾晋封室,患痞在胁下,或令用膏药加阿魏一分,麝香半分贴之。五六日间,遂下鲜血,血块 甚多,一二日方止。是后每岁当贴膏时必发。近邻妪亦用阿魏膏贴痞,下血如前。世以阿魏、麝香为痞块必用 之药,外用为患若此,况服食乎!为拈出以为虚弱人漫用攻击之戒。 韩贻丰治昝中翰如颖,病数日,二旬不食矣,已治木。韩视之,病色如灰,声低喉涩,瞳神黯然无光。私 语其子曰∶此甚难治。病者觉之,乃哀恳曰∶我今年六十七矣,即死不为夭,但遇神针而不一用而死,死且不 瞑目。我生平好酒而不好色,幸为我下一针。于是乃勉为用针,令卧床坦腹,拊其脐下有一痞,周遭径七寸, 坚硬如石。乃以梅花针法,重重针之。又针其三脘,又针其百劳、百会,皆二十一针。针毕,令饮醇酒一杯。 乃摇手曰∶恶闻酒气,以两月矣。强之,初攒眉,既而满引如初。 顾鸣仲有腹疾,近三十年,朝宽暮急,每发腹胀,十余日方减。食面及房劳,其应如响。腹左隐隐微高鼓, 呼吸触之,有声。以痞块法治之,内攻外贴,究莫能疗。喻嘉言议之曰∶人身五积六聚,心肝脾肺肾之邪, 结于腹之上下左右,及当脐之中者,皆高如覆盂者也。胆胃大小肠膀胱命门之邪,各结于其本位,不甚形见者 也。此症乃肾脏之阴气,聚于膀胱之阳经,有似于痞块耳。肾有两窍,左从前通膀胱,右从后通命门,邪结于 腹之左畔,即左肾与膀胱为之主也。六腑惟胆无输泻,其五腑受五脏浊气,不能久留,即为输泻者也。今肾邪 传于膀胱,膀胱失其输泻之职,旧邪未行,新邪踵至,势必以渐透入募原,如革囊裹物者然。夫人一围之腹, 大小膀胱俱居其中,而胞又居膀胱之中,惟其不久留而输泻,是以宽然有余。今肾气不自收摄,悉输膀胱,膀 胱之气蓄而不泻,失其运化,宜其胀也。治法补肾水而致充足,则精气深藏,而膀胱之胀自消;补膀胱而令气 旺,则肾邪不蓄,而输化之机自裕。然补肾易而补膀胱难,以本草诸药,多泻少补也。经于膀胱之不足者,断 以死期,岂非以膀胱愈不足则愈胀,胀极,势必逆传于肾,肾胀极,势必逆传于小肠,小肠胀极,势必逆传于 脾,乃至通身之气,散漫而无统耶?医者能早见而预图之,能事殚矣。 杨乘六治朱氏妇,病胸膈痞闷,兼寒热往来,口干作渴,饮食不进,服宽利清解药益甚。脉之,右关弦数 而沉,面色带红,舌干微黄,乃与益阴地黄汤。或曰∶胸满不食累月矣,二陈、枳壳,尚不能通,地黄、山药、 五味、萸肉,俱酸涩阴滞之物,其可投乎?曰∶此症本因肝胆燥火闭伏胃中,其原则由于肾水之不足。盖肾者, 胃之关也,水不足,则火旺熏蒸,而胃阴亏。胃与肝胆相并,且为其所胜。又肾既不足,则肝胆阴木无水以养 而燥火独炽,于是乘其所胜之虚而入之。且冲于上,则口干咽燥;流于下,则二便秘急;塞于中,则为胸闷。 脉浮弦而关更甚,右手沉细而关则带滑,此肝木有余,脾血不足之候也。与疏肝助脾,调气养血,则火降郁开, 而痰自内消矣。用调气养荣汤加陈皮、前胡,佐茯苓消痰止嗽,青皮、香附、豆仁、白芍疏肝宽肠。总之,气 得川流,则血自津润。数剂后,用润字丸间服,每次五分。十日症降序,改用六君子,改养血调气药。盖邪之 所凑,其气必虚,壮者气行则愈,弱者着而成病也。后以纯补,间用调气治嗽之品,五旬而痊。 陈三农治一少年,体薄弱,且咳血,左边一块,不时上攻作痛,左金、芦荟俱不应。诊其脉,三部虽平, 而细涩不流利,因作阴虚治,四物汤加知、柏、元参、丹参、鳖甲,数剂顿愈。 卢缝中(去声。)痞痰,忽梦一白衣妇人谓之曰∶食蔗即愈。诘朝见鬻蔗,缝揣囊中,且乏一镪, 惟有唐山一册,遂请易之。曰∶吾乃负贩者,将安用此?哀求之,遂贻数挺。缝喜而食之,至旦遂愈。(《野史》。) 按∶本草蔗能治蛔,蛔能令人痞胀。卢病迨是蛔作楚耳,故食之即愈。 张子和治显庆公僧应寺,有沉积数年,虽不卧床枕,每于四更后,心头闷硬,不能安卧,须起行寺中,习 以为常。人莫知为何病,以请于张。张令涌出涎胶一二升,如黑矾水,继出绿水,又下脓血数升,自尔胸中如 失,便能饮饵无算,安眠至晓。 一妇人小腹中有块,其脉涩,服攻药后,脉见大,以四物汤倍白术,白芍、甘草为佐。俟脉充实,间与硝 石丸,两月消尽。 至正二十五年夏六月,里人周伯安,病积气在右胁下,喘且胀者五阅月。医来,类补以温热之剂,病日剧, 几殆矣。陆君祥往视之,曰∶是息贲也,法当大下,《内经》所谓留者攻之,土郁者夺之也。积气贲门,邪未 去,其可补乎?从之,不终日而愈。(《强斋集》。) 汪石山治一人,年逾三十,形瘦苍白,病食则胸膈痞闷汗多,手肘汗出尤甚多,四肢倦怠或麻,晚食若迟, 来早必泄。初取其脉浮软近驶,两关脉乃略大,曰∶此脾虚不足也。彼曰∶尝服参术膏,胸膈亦觉痞闷,恐病 不宜于参、。曰∶膏则稠粘,难以行散也,改用汤剂,痞或愈乎。用参、各二钱,白术钱半,归身八分, 枳实、甘草各五分,麦冬二钱,煎服一帖,上觉胸痞而下觉失气。彼疑参、使然。曰∶非也。使参、使然, 但当胸痞,不当失气,恐由脾胃过虚,莫当枳、朴之耗也。宜除枳、朴,加陈皮六分,再服一帖,顿觉胸痞宽, 失气除,精神爽垲,脉皆软缓不大,亦不驶矣。可见脾胃虚者,枳、朴须慎。用为佐使,况有参、、归、术 为之君,尚不能制,然则医之用药,可不戒乎! 张景岳治金孝廉,以劳倦伤脾,别无他症,但不食,遂用参、术、归、附、桂、姜、甘草之属,半月始愈。 后因病后,复不食如此,自分必死,仍用前药而安。 钱国宾治王元直父,腹左一痞,形如镜大,视之乃镜痞也,生于皮内肉上,可治以三品膏。巴豆、蓖麻子 肉各四两,杏仁一两,黄丹八两,香油一斤二两,熬膏药,贴二十日,一日一换,出脓一二碗。内服参、托 里,月余收口而愈。 蒋仲芳治陈氏妇,年二十六,生痞块已十年,在脐上,月事先期,夜则五心发热,火嘈膨闷,忽一日痞作声, 上行至心下,则闷痛欲绝,为针上脘,癖下而痛定。然脐旁动气不息,复针天枢穴,动气少止。遂用当归五钱, 白芍、白术、延胡、丹皮、川芎、条芩各一钱,枳实、官桂、槟榔、木香各三分,醋炙鳖甲二钱,水煎,空心 服,至十二剂而愈。 聂久吾治刘氏妹,禀气怯弱,性情沉郁,年三十,病晚间发热,天明复止,饮食少进,烦躁不安,肉削骨 露,医药不效。诊其脉歇至。因其烦躁发热,颇用芩、连、知、柏等凉剂,虽无效,亦不觉寒凉。第恐多服伤 胃,则无生机矣。因问其热从何处起,曰∶自右胁一围先热,遂至遍身。乃悟此必气郁痰结而成痞块,胸膈壅 滞,遂燥热,气结而脉亦结,此脉与症合,不足忧也。当先攻痞,以除其根,则诸症自愈。因用磨痞丸,每日 服三次。服至三四次而块消其半,热渐退。至七八两,块消热尽除,不数月全安矣。当其痰凝气滞,痞结右胁, 不惟医者不知,而病者亦不觉也。非察其病根而拔去之,何能取效也?三棱、莪术皆醋炒,花粉、大黄酒炒, 制香附各八钱,槟榔、黄连姜汁炒、黄芩酒炒、枳实炒、贝母、连翘各六钱,山栀、前胡、青皮醋炒、延索各 五钱,广皮四钱,南木香二钱,郁金三钱,为末,先用竹沥洒润,次用粘米粉搅硬,糊丸绿豆大,每服百丸。 按∶此案与痰门陆养愚治董浔阳夫人脉症俱同,而方异,大约陆案乃剽袭耳。今此案入痞门者,俾知痞 症,有痰结一端也。 化痞膏方,密陀僧六两,阿魏五钱,羌活一两,水红花子三钱,同研细末,用香油一斤熬膏,退火摊贴。 凡患此症,肌肤定无毫毛,须看准,以笔圈记,方用膏贴。多年者,只用两张。内服克坚酒,水红花子研三钱, 浸火酒两斤,日服三次,随量饮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