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壬治安业坊阎家老妇人,患呕吐。请石秀才医,曰,胃冷而呕。下理中丸至百余丸,其病不愈。石疑之, 杜至,曰∶药病相投,何必多疑。石曰∶何故药相投,而病不愈?杜曰∶药力未及,更进五十丸必愈。果如其 言。石于是师法于杜。(《医学纲目》。) 王普侍郎病呕,饮食皆不得进,召孙兆治数日亦不愈。后复召杜,杜曰∶治呕愈呕,此胃风也。遂用川乌 一两,净洗去皮脐,不去尖,以浆一碗煮干,每个作两片,复用浆水一碗煮尽,更作四片,细嚼一片,以少温 水下。少顷,呕遂止,痛即少息。杜遂问曰∶寻常好吃何物?曰∶好吃甘甜之物。杜曰∶是甘甜乃膏梁之物, 积久成热,因而生风,非一朝一夕之故也。王服其说。(同上。) 毛公弼有一女,尝苦呕吐,求庞安常医,与之药曰∶呕吐疾易愈,但此女子能不嫁,则此病不作。若有娠 而呕作,不可为矣。公弼既还家,以其女嫁归沙溪张氏,年余而孕,果以呕疾死。(曾达臣《独醒杂志》。) 臧中立,毗陵人,客鄞,崇宁中,徽宗后病甚,中立应诏,以布衣麻履见。命之入诊,出问何证?中立对 曰∶脾脉极虚,殆呕泻之疾作楚。和药以进,且曰∶服此得睡为效。至夜半,果粥食,不一月获安。赐归,诏 出官帑,予地筑室南湖以居焉。(《宁波府志》。) 许学士政和中,治一宗人,病伤寒,得汗身凉数日,忽呕吐,药食不下。医用丁香、藿香、滑石等,下咽 即吐。许曰∶此证汗后余热留胃脘,正宜竹茹汤,用之即愈。 薛立斋治府庠沈姬文母,患脾虚中满,痰嗽发热,又食湿面冷茶,吞酸呕吐,绝食。误服芩、连、青皮等 药,益加寒热,口干流涎不收,闻食则呕,数日矣。迎治,曰∶脾主涎,以脾虚不能约制也。欲用人参安胃散, 惑于众论,以为胃经实火宿食,治之病日增剧。忽思冬瓜,食如指甲一块,顿发呕吐酸水不止,仍服前药愈剧。 复邀视之,则神脱脉绝濒死矣。惟目睛尚动,曰∶寒淫于内,治以辛热。然药不能下矣,急用盐、艾、附子炒 热熨脐腹,以散寒回阳。又令沈以口气补接母口之气,又以附子作饼热贴脐间。(救急妙法。)时许,神气少 苏,以参、术、附子为末,仍以是药加陈皮,煎膏为丸如粟米大,纳五七粒于口,随津液咽下即不呕。二日后 ,加至十粒,诸病少退,口涎不止。五日后,渐服前剂一二匙,胃气少复,乃思粥饮,复投以参、术等药, 温补脾胃,五十余剂而后愈。(《明医杂着》、《妇人良方》。) 一人汤药入口即吐出,六脉洪大有力。此因地道不通,故气厥上行,而食物难入耳。不更衣已十余日,服 承气等汤俱不纳。曰∶秘结日久,涌逆势盛故也。止沸莫若抽薪,遂用蜜导,去燥粪数升,呕吐即止,调以养 血清火之剂而安。 章虚谷治一七十岁老人,数年前患疟,病根未除,每至夏秋则发。自去冬至丁亥春,忽病呕吐战振,筋脉 掣痛,愈后屡发,或见其小便黄赤,大便干少,面有红光,谓是肝郁化火,火逆犯作呕,胃阴不足,故小便黄 赤,大便干少也。章诊之,脉虚涩少神,舌苔白腐而浓,此中焦虚寒,浊阴聚胃也。以姜制半夏为君,佐参、 苓、附子、干姜、生姜、桂枝、芍药、乌梅、草果仁,一剂即甚效。继去乌梅加浓朴,连进十余剂,每剂附子 用至三钱,胃口开而病愈。 周慎斋治一人,饮食如常,每遇子时作吐,大便秘结。其人必苦虑忧思,脾气郁结,幽门不通。宜扶脾开 窍为主,遂以参、苓、白术,以苍术伴炒炙甘草各一钱,煮附子、乌药三分,水煎服愈。 周慎斋治一士,郁热呕吐,用竹茹、山栀各三钱,陈皮、茯苓各二钱,甘草一钱,煎成,加姜汁五匙,热 服而愈。(《大还》。) 陆养愚治李粮厅,因饭后劳攘,下午饮酒数杯,遂觉脐下小腹作痛,升至胃脘即呕,呕讫痛止。少顷,又 从下痛上,复呕,呕讫痛缓。自后痛呕益频,自疑中毒,以淡盐汤汁探吐之,一无所出。医投以藿香正气散 不效。其脉浮按细数,稍重即伏,沉按甚坚,曰∶此饮食过饱,急遽所至。与润字丸百十颗,令以淡姜汤服之。 少顷,连泻数行而愈。 龚子才治梁太守女,患头晕呕吐,闻药即呕,诸医束手。令以伏龙肝为末,水丸,塞两鼻孔,用保中汤, 藿香梗、白术各一钱,陈皮、半夏、茯苓各八分,土炒黄连、土炒黄芩、姜汁炒山栀各一钱,砂仁三分,甘草 二分,生姜三片,以长流水入洁净泥土扰,沥取地浆水煎汤,探冷顿服而安。(《万病回春》。) 信陵府桂台殿下夫人善怒,怒即呕吐,胸膈不利,烦躁不宁,腹痛便秘,食下即吐,已八日,心慌喘急, 危甚。诊之,六脉虚微,此血虚胃弱,气郁痰火也。与二陈汤加姜连、酒芩、炒栀、当归、酒芍、香附、竹茹、 白术,入姜汁竹沥,二服而安。 张景岳治吴参军,因食蘑菇,至大吐大泻。医谓速宜解毒,以黄连、黑豆、桔梗、甘草、枳实之属连进, 而病益甚,胸腹大胀,气喘,水饮不入。延张诊,投以人参、白术、甘草、干姜、附子、茯苓之类。彼疑曰∶ 腹胀气急,口干如此,安敢服此耶?阅日愈剧,再求治,与药如前,且疑且畏,含泪吞之,一剂而呕少止,二 剂而胀少衰。随大加熟地,以兼救其泻亡之阴。前后凡二十余剂,复元如故。盖蘑菇之为物,必产于深坑枯井, 或沉寒极阴之处,其得阴气最盛,故肥白且嫩也。今中其阴寒之毒,而复加黄连之寒,其解毒云何?兹用姜、 附以解其寒毒,人参、熟地以培其所伤之元气,此疾之所以愈也。 金氏少妇素任性,每多胸胁痛(肝火。)及呕吐等证,随调随愈。后于秋尽时,前证复作,而呕吐更甚,病 及两日,甚至厥脱不省。(肝火。)众谓汤饮不入,无策可施。一医云∶惟用独参汤,庶几万一。张诊之,其脉 乱数,且烦热躁扰,意非阳明之火,何以急剧若此。乃问其欲冷水否?彼点头,遂与以半钟,惟此不吐,且犹有不足之 状,乃复与一钟,觉稍安,因以太清饮投之。有谓此非伤寒,又值秋尽,能堪此乎?不与辩,及药下咽,即就 枕酣睡半日,不复呕矣。复以滋阴轻清等剂,调理而愈。大都呕吐多属胃寒,而复有火证若此者,(此病火 证极多,张偏于温补,故有此说。)经曰∶诸逆冲上,皆属于火,即此是也。(多属胃寒又是何说?)自后凡 见呕吐,其有声势涌猛,脉见洪数,症多烦热者,皆以此法愈之。(以多属胃寒及自后二字观之,张生平于 此误亦不少矣。盖此症良由肝火上逆,故暴急如此,而曰阳明之火,其孟浪可知。) 张路玉治曾余弟妇,患呕逆不食者月余,服宽膈理气二十余剂,几至绝粒,而痞胀异常。诊之,脉得虚大 而数,按仲景脉法云∶大则为虚。此胃中阳气大虚,而浊阴填塞于膈上也。因取连理汤方,用人参三钱服之, 四剂而痞止食进。后与异功散调理而康。 稽绍胸中有寒疾,每酒后苦唾,服葳蕤得愈。草似竹,取根、花、叶阴干。昔华佗入山,见仙人所服,以 告樊阿,服之寿百岁也。(《本草》。) 有妇人病吐逆,大小便不通,烦乱,四肢冷,渐无脉息,凡一日半。与大承气汤两剂,至夜半,渐得大便 通,脉渐生,翼日乃安。此关格之病,极难治,医者当谨慎也。经曰;关则吐逆,格则小便不通。如此,亦有 不得大便者。(《衍义》、《医说续编》。) 张子和治柏亭王论夫,本因丧子忧抑,不思饮食。医者不察,以为胃冷,去寒之剂尽用,病变呕逆而瘦。 求治于张,一再涌泄而愈。归家忘其禁忌,病复作,大小便俱秘,脐腹撮痛,呕吐不食,十日大小便不通,十 三日复问张。张令先食葵羹、波菜、猪羊血,以润燥开结,次以导饮丸二百余粒,大下结粪。又令恣意饮冰 数升,继以搜风丸,桂苓白术散调之,食后服导饮丸三十余粒。不数日,前后皆通,痛止呕定。张临别,又留 润肠丸以防复结。又留涤肠散,大便秘则用之。凡服大黄、牵牛四十余日方瘳。论夫自叹曰∶向使又服向日热 药,已非今日人矣。一僧问张,云∶肠者,畅也。不畅,何以得愈? 按∶子和之医,大抵以此法行之耳。丹溪云∶凡病患欲吐者,切不可下之,逆故也。纵使二便后秘,可行 疏通,亦中病而止,然后养其气血,润其肠胃,庶乎标本之治。乃羸瘠之人,服大黄、牵牛四十余日方瘳,岂理 也哉!违圣人之法,以欺后世,恐非子和之笔也。孟子谓∶尽信书,不如无书。学人详之。(《医学续编》原评。) 薛立斋治一妇人,少作呕,口吐涎痰,面黄腹痛,月经不调,手足逆冷。此内外俱寒之证,遂以六君加附 子、木香,治之而愈。 一男子食少胸满,手足逆冷,饮食畏寒,发热吐痰,时欲作呕,自用清气化痰之剂,脐腹愈胀,呼吸不利, 吐痰呕食,小便淋沥。又用五苓散之类,小便不利,诸证益甚。曰∶此脾土虚寒无火之证,故食入不消而反出, 非气膈所致逆。用八味丸、补中益气汤,加半夏、茯苓、姜、桂,旬日乃愈。 一妇人因劳役,发热倦怠,唾痰欲呕。或以为火证,用清热化痰等药,反大便不实,无气以动。此寒凉复 伤中气,形病俱虚,用参、、术、草、麦冬、五味、陈皮、附子,治之而痊。后复劳,经水数日不止。众以 为附子之热所致,用四物、芩、连、槐花之类,凉而止之,前证愈甚,更加胸膈痞满,饮食日少。仍用前方去 门冬,更加茯苓、半夏、炮姜,数剂渐愈。又用当归芍药汤而经止。但四肢逆冷,饮食难化,不时大热,此命 门真火衰,脾土虚寒之假热也。用八味丸,半载而痊。又服六味丸,三载而生子。 宋理宗呕吐不止,召杨吉老治之,问用何方?曰∶辛热药也。帝曰∶服之不效。吉老奏曰∶热药冷服。药 成放井中良久,澄冷进服,一啜而吐止。(万密斋《幼科发挥》。) 立斋治一病,恶心少食,服解毒药愈呕。此胃气虚也,以六君子汤加生姜治之而安。戴氏元礼云∶如恶 心者,无声无物,欲吐不吐,欲呕不呕,虽曰恶心,非心经之病,皆在胃口上,宜用生姜,盖能开胸豁痰也。 施笠泽治邹翁,患呕吐,遍身疼,不能转侧。医为疗其呕吐矣,然眠食犹未安也。诊之曰∶风入于经,其 脉乃凝,留结不散,寒痰中停,四末不掉,三焦不行,亟疏其风,亟调其经,气和血平,转侧自能。先用苏合 丸以通其气,随用导痰汤加桂枝、沉香、白芍,一剂即熟睡,觉而展转自如。再用六君子加沉香,数剂而安。 马元仪治袁某,患小腹厥气上冲即吐,得饮则吐愈甚,诸治不效。诊之,两脉虚涩,右尺独见弦急,曰∶ 人身中,清气本乎上,而反陷下,则为注为泄。浊气本乎下,而反逆上,则为呕吐。今病正在下而不在上也。 下焦之浊气上腾,则胸中之阳气不布,故饮入于胃,在上壅而不下达耳。经云∶云雾不清,则上应白露不下。 非地道下通,浊气何由而降?呕吐何由而止?以调胃承气汤一剂,下宿秽甚多,继培中气而愈。 张司马子妇,患胸中满结作痛,饮入则呕,涌出痰涎,多成五色,已数月。或主攻克,或主补虚,卒无一 效。至七月中,病转危迫。诊之,两关尺虚微少神,体倦神烦,胸中结痛,按之愈甚。此正气内伤,阴邪内结, 攻之则伤其正,补之则滞其邪,当以仲景脏结法治之。用黄连汤加桂枝,一剂呕吐顿除,再剂胸中满痛亦释。 次用理中汤加桂枝,数剂而安。 张景岳曰∶沈姓者业医,年近四旬,极劳碌,因疝下坠,欲提上升,用盐汤吐法,遂吐不止,汤水不受, 如此一日夜,复大便下黑血一二碗,脉微如毛欲绝。此盖吐伤胃气,脾虚之极,兼以盐汤走血,血不能摄,从 便而下。令速用人参、姜、附等,以回垂绝之阳。忽一医至,曰∶诸逆冲上,皆属于火,大便下血,亦因火也。 尚堪参、附乎?宜速饮童便,则呕可愈,而血亦止矣。病者然之,及童便下咽,即呕极不堪而毙。 按∶疝下坠,本由肝木厥张,乃复激之上腾,致脾胃俱伤而下血,不死何俟。童便固非,即参、附亦 未为是也。 冯楚瞻治蒋公子,精神素弱,吐血阴亏,调理初愈,忽又梦遗,大吐不已,六脉沉微。曰∶梦遗俗名走阳 矣,大吐不止,阳亦伤矣。急以附子理中汤去甘草投之,到口即吐。又以白通之类,皆苦不受。沉困数日,上 不能入,下不能出。适有进西洋药酒一方,神治关格吐逆之证。方用红豆蔻去壳,肉蔻面裹煨,用粗纸包压去 油,白豆蔻、高良姜切片焙,肉桂去粗皮,公丁香各研细末五分,用上白糖霜四两,水一饭碗,入铜锅内煎化, 再入鸡子清二个,煎十余沸,入干烧酒一斤,离火置稳便处,将药末入锅内打匀,以火点着烧酒片刻,随即盖 锅,火灭用罗滤去渣,入瓷瓶内,冷水拔去火气饮之。内皆辛热纯阳之药,能破格阳之阴,又烧酒力猛辛烈, 直透丹田。令照方修治,饮之即不吐矣。遂以参、附峻补之药,陆续渐进,调理而痊。 按∶冯氏生平多尚温补,如此证,吐血阴虚之后,梦遗而吐,多由龙雷之火下迫上奔。以辛热治其标 则可,若守而不化,则后患不可测也。 孙奉职治赵仪女,忽吐逆,大小便不通,烦乱,四肢渐冷,无脉,凡一日半。大承气汤一剂,至夜半,渐 得大便通,脉渐和,翌日乃安。此关格之病,极为难治,垂死而活者,惟此一人。 卢复曰∶生平闻铜腥臭即恶心,入口鲜不吐者。虽参汤与茶,久在铜铫中者亦然。常思铜青固发吐药,惟 我何独畏之甚,久未晰此疑。辛亥夏卧病,闻铜臭而呕吐,自反为木形人,色常青畏金,故于铜臭为相忤。因 而思子和吐论中,发吐之药,四十有六种,尝读而未能解也,遂将以五形五色定人而施之。若木形人畏金腥而 吐,则火形人畏咸腐水类而吐矣。然畏者必恶,因其恶以激其怒,则用力少而成功多。余三形可例见。噫,岂 惟吐药为然,而下而汗,宁不可乎?(沈抄。) 聂久吾曰∶庚寅季春,别驾夏公至新兴寺放饥谷,予备酒饭款之。正饮间,忽然腹痛,其痛从脐下小腹起, 痛至胃脘即呕,呕讫痛止。半时许,又从下痛,止复呕,呕讫痛止,如是者数次。医作寒治,用藿香、砂仁等 药不效。至申刻,予觉是内热作痛,热气上冲而呕,必须利之。然煎剂不可服,恐反增呕,急制牵牛大黄丸, 服至数钱,利数次而脱然愈矣。黑牵牛四两,半炒半生,磨取头末一两二钱,三棱、莪术醋炒,各六钱。为末, 浓米汤为丸梧子大。服三钱,未利。再服二钱,不俟二三时见效。 魏玉横治鲍渌饮,年二十余,以夏月肩舆反歙,途次受热,鼻衄盈盆,愈后偶啖梨,遂得吐证。盖肝火而 胃寒也,百治无效。闻道吐字,则应声而呕,以故家人咸戒之。后至吴门,就叶氏诊。以其脉沉细,令服附子 理中汤,人参、姜、附俱用三钱。服后出门,行及半里,觉头重目眩,急归寓,及门而仆。幸其尊人,雅谙药 性,谓必中附毒,亟煎甘草汤灌之,良久乃苏。后去附子,仍服三剂,吐转剧。再往诊,仍令服前方,遂不敢 试。改就薛氏,告以故。薛用六君子汤,服四剂无验。再求诊,适薛他往,薛婿令照方加益智仁一钱,再服亦 不应。又求诊于孙某,其方用甘草八钱,不下咽即吐。因不复求治而返。偶以冬月送殡,感寒增咳,缠绵至夏, 余偶访之,则病剧。询知为向患吐,近复二便俱秘,已七八日不食,惟渴饮茶水,更医数人,或令以艾灸脐, 俱不应。请诊之,见其面色青悴,脉弦伏而寸上溢。谓此缘脾阴大亏,木火炽盛。又因久嗽肺虚,肝无所畏, 遂下乘脾而上侮胃,致成关格。(观此论,则前胃寒二字,殊无着落。尽此症本由肝火冲胃,胃中热极,梨 之甘寒不足以胜其热,反激动其猖狂之热。非胃寒也。)幸脉不数,易已也。宜先平肝,俾不上冲而吐止,斯 肺得下降而便行。令以黄连、肉桂各五分,隔汤蒸服。饮下觉吐稍止,即能食糕数块。然二便胀不可支,令以 大田螺一枚,独蒜一枚,捣拦于丹田,以物系之,不超时,二便俱行,所下皆青色,遂霍然而愈。时甲戌五 月二十七日也。后与六味加减,入沙参、麦冬等,咳嗽亦止。向后常服养荣之剂,吐不作矣。 雄按∶甲戌乾隆十九年也,其时天士已殁,一瓢尚在,所云叶氏,或天士之后人乎。 叶太史古渠,在上江学幕中,患吐证久不愈。凡学使按临之郡,必召其名医延医,两年余更医十数,病日 甚。岁暮旋里,或与二陈加左金,吴萸、川连俱用五六分,服下少顷,吐血碗许。脉之不数,第两寸俱上鱼际, 左尺微不应指。彼欲言病源及所服方药,余曰∶悉知之矣。第服余方,五十剂乃得痊,计熟地当用三斤许。乃 讶然莫喻,问所患究何病?曰∶彼上江名医,不过谓病痰饮耳,所用方不过用四君、六君已耳。遂拍案笑曰∶ 一皆如言。但非痰饮,何以多酸苦涎沫?今饮食日减,何以反重用熟地?曰∶此证由于肾虚,肝失其养,木燥生 火,上逆胃络,肺金亦衰。饮食入胃,不能散布通调,致津液停蓄脘中,遇火上冲,则饮食必吐而出也。四君、 二陈、香、砂类皆香燥之品,以之为治,犹抱薪救火,反助之燃。必滋水生木,润肺养金,庶可获效。第阴药 性缓,病既久,非多剂不瘳也,用熟地、杞子、沙参、麦冬、石斛等出入加减,初服吐自若,十剂外吐降序, 食渐增,果至五十剂而愈。 倪首善年未二十,禀赋甚弱,早婚,得吐病。或与二陈、五香等剂转甚。有用桂、附者,服一剂觉不安, 乃止。有教单食猪油者,初颇效,后亦不应。脉之,虚弦略数,与生熟地、沙参、麦冬、川连、蒌仁,四剂后 去连,又三十余剂而痊。 高氏女七八岁时,即病头痛而呕,或酸或苦,百治不效。其父询余,余曰∶此肝火上逆耳。与生地、杞子、 沙参、麦冬,二三剂即愈。后及笄,于春尽病复作。其父已殁,乃兄延数医治之,所用皆二陈、六郁、香、砂、 丁、桂之类,经半年,面杀青,股无肉。其母泣令延余,仍以前方,每剂内熟地一两,二十余剂乃愈。 金氏妇患吐证,盖十余年矣。所服香燥,不可胜计。后左胁渐痛有块,经水不行,脉涩数,善怒。延诊, 辞不治。延不已,勉与六味加减,服之颇有验。然一怒即发,越半年而卒。 福建罗二尹悔斋,久病足痿,于去年春尝呕而头汗大出,医疗无效。乃不药,数月渐可。随于夏间又患不 眠,治亦无效,至秋后乃痊。今年春因公事寓杭,求针科治足疾,又为灸中脘、气海等穴十余壮,步稍良,而 呕证大作,食入即吐,绝粒数日,又不眠,服姜、附、萸、桂、二术、二陈等,觉有烟辣之气上冲。诊之,六 脉大如箸头,两寸皆溢出鱼际,舌瘦小,伸之极尖,且舌颤,黄苔边红瘪,额色赭石,鼻色熏焦,小便清白, 大便常五日一行。谓此营气大亏,肝肾之火,上逆胃络则呕吐,浮入心胞则不眠。与养心汤加川连、牛膝、米 仁。嘱其验小便黄则病退。一剂即不呕能食,小便果黄色。二剂得眠,舌苔淡红瘪消。唯两胁如有物,动辄牵 引,加山栀、川楝,二剂左胁之物即坠下。又加枇杷叶、熟地、蒌仁,去山栀、川楝、黄连、牛膝,二剂右胁 之物亦坠下,脉亦稍敛,大便二日一行,以行期甚迫。嘱其照方服至舌不颤乃可。或足疾再甚,慎进风燥之剂。 所以云者,知其针之得泻而暂愈耳。 章虚谷治一七十岁老人,数年前患疟,病根未除,每至夏秋则发。自去冬至丁亥春,忽病呕吐,战振,筋 脉掣痛,愈后屡发,或见小便黄赤,大便干少,面有红光,谓是肝郁化火,火逆犯胃作呕。胃阴不足,故小便 黄赤,大便干少也。章诊之,脉虚涩少神,舌苔白腐而浓,此中焦虚寒,浊阴聚胃也。以姜制半夏为君,佐参、 苓、附子、干姜、生姜、桂枝、芍药、乌梅、草果仁,一剂即甚效。继去乌梅,加浓朴,连进十余剂。每剂附 子用至三钱,胃口开而病亦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