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子刘某。年十四。风餐露宿。日以为常。夏秋之交。食少乏力。肌黄腹胀。其母以为虚也。与食桂圆数日。人益 困惫。 胃口愈闭。腹痛泄泻。然犹勉力操舟。迨至泄泻无度。魄门不禁。肢冷脉伏。目直神昏。始延余诊。至则其母对余而 泣。以为无生理也。余谛审之。舌苔白滑。口不渴饮。人不躁动。确系太阴寒湿。即慰之曰。病虽危险。尚属可救。书 附子理中汤与之。用生附子三钱。持方至药铺撮药。而司柜者。谓附子多则不过一钱。从未见生附可用三钱。嘱其 再来问余。余曰。我曾用六七钱而应手取效者。三钱尚是中剂。何云多也。嫌多不服。我亦不能相强。且必浓煎方效。 其母以病极危笃。姑进一剂。以冀万一。于是申刻服药。至酉戌时腹中作响。渐能开言识人。 至亥子时。复大泻一次。腹觉畅甚。起居自如。知饥索食。进锅巴汤半盂。次日问以病状。嘱其原方再服一剂。竟不泻。 亦不服药。三日即能负物以行。群以为奇。不知古法转危为安者甚多。何奇之有。然是症幸在乡僻穷民。故能速愈。若 在富贵之家。延医多人。各执己见。反多阻隔。不能愈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