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男人项核肿痛,拘急恶寒,用荆防败毒散二剂,表症悉退,余核不消;用散肿溃坚汤加川芎、香附、贝 母十余服,其核渐消。外以琥珀膏贴之,月余而安。 一男人仲冬渡江,暴发雾气,又值惊恐,次日寒热交作,头、面、耳、项俱肿,先以藿香正气散二服,寒 热亦止,面肿渐消;惟项间坚肿不退,红作痛,此毒聚必欲作脓,仍用正气散加芎、归、皂刺数服,候脓熟 针之,肿痛顿退,又以十全大补汤,脾健肌生完口。 一妇人孀居六载,子幼未立,忧郁成核半年;又兼经水不调,寒热交作,形体消瘦,脉亦弦数,此劳伤气 血,肝火妄动而成斯疾也。所谓损者益之,不可用追蚀之药损而复损。先用逍遥散加香附、牡丹皮、贝母和其 血脉,和其肝气,使寒热尽退;次用益气养荣汤,服至月余,气血渐复,经事渐调,元气渐醒。外用火针核上, 点破四孔,用黄线药插入五、六次,候至孔 大,换用冰蛳散搽于核上封之,至十三日外,其核自落,外搽红膏生肌收敛,内换人参养荣汤加香附、木香三 十余服,其口自完。此妇慎起居、回七情、戒口味、尽调理,故可得愈,否则必不能矣。 一室女年十七,因父择婿不遂,耽至二旬,怀抱日久,项生数核,坚硬如石,此肝经凝结筋缩之病也。又 兼经水断绝,寒热如疟,咳嗽脉数,惟不颧红,此阴虚火动,已成痨瘵症也。非药能愈,视其形状,喜无败色。 予曰∶欲治此病,先治其心犹可。父问曰∶何药治心?予曰∶非药也。《易》云∶天地氤氲,万物化醇,男女 媾精,万物化生,此天地男女生成化育之道也。斯病独起于孤阴,寡阳不生不化,所谓逆理之病,此女大失配, 谓当至而不至,渐成失度之疾,其病不生而自生,非己作也,由时变也。故药不能挽回,必得阴阳和而雨泽降, 夫妇和而家道成。斯时之后,用药方可。彼父始悟,随即择嫁,三月后,复请视之,前症稍定,先用逍遥散加 香附、青皮、山栀、丹皮、贝母十余剂开郁疏肝,寒热渐止;次以人参养荣汤加丹皮、红花通其血脉,使心血 易生,容颜稍泽∶又用益气养荣汤倍参、术培助脾胃,增进饮食;间用归脾汤加麦冬、五味、远志、沙参收敛 神气,宽慰性情。又制参术地黄膏,服至半年,精神顿复,经事亦通,惟核不能全退,用火针点破一核,琥珀 膏贴之,渐腐为脓;又两月而得收敛。余肿三核,渐针渐溃渐敛,首尾纯用补脾开郁药,调理一年,始得全愈。 一男子年近三十,项生数核,面白神劳,皮粗脉数,此元气受伤之症也。先当补养气血,待根本壮实后治 其疮,随用养荣健脾药十余剂未效,彼以为缓,又信方士所惑,图内消之,自服斑蝥、巴、麝之药,连泻十数 行后,致小便淋漓不已,虚热更增,饮食减少。又复请视,形色内败,不堪调理,辞而不治。彼后 方悔,虽请内医,强投扶助降火之药,终不应而死。 一妇壮年性急,夫荡不为家,左项生核半载,渐至鸡卵大,坚硬如石,皮外红丝缠绕,左右脉俱弦数。弦 属肝火妄动,数乃脾热之甚。先用栀子清肝汤平伐肝木,五服后而脉始平。又以清肝解郁汤数服散其郁结,次 用益气养荣汤调其气血,间服散肿溃坚汤软其坚肿,外以琥珀膏贴之,调理百日而元气乃复。坚硬已消八、九 ,止存小核未尽,彼以为愈,止不服药。后又一载,值夫赌讼未胜,暴急惊恐,前肿复作,两手脉诊细而多 数,此阴血亏损,阳火乘之,非前有余症也。又兼胸膈不利,饮食无味,经水先期过多,形容憔悴不泽,此神 伤于思虑则肉脱,意伤于忧愁则肢废,魂伤于悲哀则筋挛,魄伤于喜乐则皮槁,志伤于暴怒则腰脊不能俯仰, 以上俱七情内损症也。法当滋养气血,调和脾胃,益肾清心,开郁散滞,庶保无虞。彼不肯信,仍前欲服散肿 溃坚之药,欲灸肿上,图内消之。予曰∶此非前比,今则不敢治也。请客医自制前药,亦灸患上,并灸肘尖, 此为真气虚而益虚,邪气实而益实。后果反加发热自汗,咳嗽项强,四肢不收,灸疮无脓,血水不绝,肿亦炽 盛,此脏腑已损之候,必不久居也。又月余传为气急声哑,痰血交出而殁。予尝见庸医不辨虚实,患家不信, 正理偏费,服药往往多致不救者十有八、九,凡医者、患者俱当省而慎戒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