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监生右颧下生疔,三日形如鱼目。询问起居,但今麻痒不常,此即肺经受毒之症也。用针刺入四、五分, 其硬如骨有声,随用蟾酥条,插至三日,犹不腐化,此坚顽结聚之病也。此药力不及其事,换用三品一条枪, 插至七日外用糊纸封盖,至十一日脱出疔根一块,约有指许,以长肉玉红膏渐搽渐长,先服托里消毒散加金银 花二钱、白芷五分,脱后用八珍汤加天花粉、麦门冬、黄、陈皮各一钱,调理月余,候疮生肉已平,用珍 珠散掺上结皮而愈。 一监生中年妻丧,继娶幼室,乃娇态人也。自服补肾助阳之药,以致肾水受伤,不能上制心火,左颧发生 一泡,先紫后黑,麻木不知痛痒。凡黑者肾经之毒也,其毒岂浅?且喜疮之四边尚未走散,此犹可取。随用针 刺疔上,量别药不济其事,用冰蛳散浓糊作条插入患孔,用糊纸密封,勿令泄气。朝服加减八味丸以滋肾水, 午服盖气养荣汤接补真气以滋不足,晚用琥珀蜡矾丸护心解毒。候至十一日外,疔根与药结成一块,根据期脱落, 次用生肌敛口、补助调理脾胃之剂,二十日而愈。后因此公不慎调理,失于保节,几及三年,复成虚损劳瘵而 殁。 一妇人年近四旬,夫主不利,愁郁种种,抱怀不散。时值季夏,岁荒之极,腮发一疔,六日后方延予视, 其时疔毒已经走散,头、目、唇、项俱肿,形色紫赤,予曰∶肉肿疮不肿,乃疔毒走黄不治之症。彼妇流涕叹 曰∶一家皆绝也。予问曰,何其如 此?妇又曰∶吾夫乃不肖之人,妇有一女二子,俱未适配,设若妇死寄托于夫,子女日后必为流荡辈也。故妇 在一家生,妇逝一家死。自然之理。予时闻之,沉吟不已。如此何以得生,不忍弃治,况此疮势大,又非药力 可回。……用火酒数杯,随用针刺肿上十余处,令……吸恶血数碗,将温汤洗净,用蟾酥锭磨浓涂之,四围敷 金黄散早、晚二次,内以护心散、蜡矾丸清心护里,兼服降火化痰、开郁安神之药调治,庶保不变。吸血之 后,余肿稍退。又至六日,夫又对言何其不死?彼妇相闻甚苦,暴怒之极,仍又复肿,比前尤甚也。复用针刺 肿甚上约十余处,出血三、四碗,针孔上小膏盖贴,余肿仍敷。其人出血多而其内必虚,以人参养荣汤加香附、 贝母服数日后,针口渐脓,余肿渐消,原疮处复得高肿,仍用蟾酥条插化,亦渐腐溃;外用生肌敛口,内服开 郁和中、养血健脾等剂调理百日外方愈。此病设若相论疮势形色者百无一生之理,此功出于强勉行之,亦得其 生者。此妇愈后,二子一女俱以婚配,其夫亦守其终,见今已六旬半矣。 一妇人二十二岁,右耳垂向前一寸生疔二日,请予视之。形有豆大,顶陷灰色,此肺经感毒发为白刃疔也。 又验其根脚绵软,毒不结聚,为陷伏阴症也。未及针刺,伊芳舅曰∶何恙也?予直告曰∶疔疮症。彼听冷笑不信 是言也。予因辞不用药,随其信否。彼复请客医治之。视曰∶风热疙瘩,乃小恙也。彼家告以某医曾曰是疔疮, 医者点头而笑曰∶此真胡说。患家喜悦,天下事大相悬绝。医用消风散,药二服,毒瓦斯全收,随发昏 愦、喘急而即死。后里中人询问何速之甚?彼初时因不信予言,自误其死,真可惜也! 一年少妇颧下生疔,疙瘩作痒,予欲针之,彼家不信,辞后自灸。次日,四边渐肿,疮渐软陷;又三日, 头面大肿,复请治 之。予观原疮灸上已结黑靥,干陷无脓,此毒瓦斯内陷,外肉已死;又面目浮肿光亮,发热形状不堪,此正气衰 而邪气实也。虽治亦不效,后必终死。彼家方悔自误之说,后延半月,果然归寝。